顧喬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身在救護車上了。
救護車上的護士見這女孩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臉色還煞白,看起來沒有一絲血色。以為她與躺在病床上的男子是親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說:“不用太著急,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的。”
顧喬愣愣地點點頭,看到白色的床單上被蘇長明的血染成了紅色,眼前開始發黑。
“姑娘,你是不是暈血?”見她虛弱地要暈倒的模樣,身旁的護士問了一句。“不要一直盯著血看,閉上眼睛,深呼吸。不要害怕,一會兒就好了。”
到醫院之後,蘇長明立刻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上方的紅燈亮了起來。
她坐在手術室外面,雙眼盯著亮起的紅燈,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看到手裡拿著的衣服,從口袋裡翻出了蘇長明的手機,還好沒有鎖屏密碼。她翻看著手機通訊錄,除了一個備註是“朋友”的,其他的都沒有備註,只是一串數字。
顧喬撥通了那個號碼,幾秒後,一個男性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喂?長明?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王海斌正坐在書房裡翻看著教材。
“老、老師?”聽到王海濱的聲音,顧喬有些驚訝。
王海斌放下教材,眉頭皺了起來,“顧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老師,您是警察先生的朋友吧?他現在在醫院,你過來一趟吧。我不知道他家人的聯絡方式……”
聽到蘇長明進了醫院,王海斌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甚至可以聽出顧喬聲音中的顫抖與害怕,這說明蘇長明受傷很嚴重。“在哪個醫院?你先不要著急,我馬上過去。”
顧喬把醫院的地址告訴了王海濱,而後手指有些發抖地結束通話了通話。
“小姐,我們需要家屬簽字。請問您是病人的什麼人?”年輕的護士小姐手裡拿著簽字單走了過來。
“我、我不是警察先生的親人……”她雙眼含著淚花,“護士小姐,老師馬上就來了,你們能不能先做手術?”
“這……”年輕護士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為難。“不好意思小姐,這不符合規定。沒有家屬的同意,我們是不能擅自決定是否要做手術的。”
“凡事都有例外,警察先生的親人還沒有趕到,你們總不能等著見死不救吧?”顧喬緊張地攥緊了蘇長明的衣服,“你們先動手術吧,不然警察先生就危險了。等老師來了,一定會籤的。”
“這……那好吧。”年輕護士鬆口說。雖然不符合規定,但總不能等著病人流血過多而死亡。醫生的天職不就是救死扶傷嗎!“等家屬來了,讓他趕緊來找我籤家屬同意書,還有交手術費和住院費。”說完就離開了。
十分鐘後,王海斌趕到了醫院。額頭上還殘留著汗珠,可見他是從停車場一路跑過來的。“顧喬,現在怎麼樣了?”見顧喬一動不動的坐在手術室外面,他焦急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看到王海斌站在自己面前,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見她臉色這麼慘白,王海斌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顧喬,我去交手術費,你先在這裡坐著。我已經打電話給蘇言輕了,應該一會兒就到。”
“蘇言輕?”顧喬抬頭,眼神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我還沒告訴你,裡面躺著的是蘇言輕的小叔。”王海斌解釋說。走了幾步,轉頭看著顧喬,笑著說了聲:“謝謝你,顧喬。”
顧喬盯著他,沒開口說話。她不知道王海斌為什麼跟她說謝謝,總覺得他的這聲“謝謝”中隱含著其他的意思。
沒過多久,蘇言輕就趕到了醫院。看到顧喬在手術室的外面等著,他慌忙跑了過去。“顧喬?你怎麼在這裡?”
她抬頭看著蘇言輕,忍了很久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滑落。“你、你來了……”
蘇言輕伸手幫她擦拭著眼淚,苦笑著說:“傻瓜,你哭什麼?裡面躺著的是我小叔,要哭也是我哭……”
顧喬雙手抱住了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腰部。不是她想哭,是她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在蘇長明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一種莫大的罪惡感和恐懼感籠罩著她。如果她當時沒有糾結,或許蘇長明就不會受傷了……
蘇言輕摸摸她的頭,安慰說:“顧喬,別怕!有我在。”
聽到蘇言輕說的話,她愣住了。抬頭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別怕,有我在。”蘇言輕衝她溫柔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