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倪初夏的手機響起。
看了眼螢幕,她將手機調成靜音,扔在一邊。
“誰的電話?”
倪初夏窩在沙發上,悶聲說:“少白的。”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不知道還能和他說什麼,乾脆不接電話。
“你是不是在怪大哥所有的事情都瞞著你?”
倪初夏掀起眼皮,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說是一點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倪明昱坐直身子,見她如此,繼續說:“之所以不想接管倪氏,是因為我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這麼多年一直都無法釋懷,愧對自己的良心,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曾一度想不如公開吧,把事情公開就不會有這樣的困擾,可每當看到你的笑容,想起無法割斷的血緣關係就狠不下心。”
“丫頭,試問那時候告訴你,這麼多年你會快樂嗎?大哥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樣,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
倪初夏緩慢地眨動眼睛,眼眶已經有些溼潤。
兄妹倆坐在一起,這般坦誠聊天,好像是從來沒有過。
在她的印象中,大哥就是喜歡欺負她,毒舌起來讓女人都望塵莫及,也明白他對她好,可從他嘴裡說出這些,令她異常感動。
他是什麼身份,又做過什麼,只要他是她的大哥,這些就不再重要。
“大哥,對不起。”倪初夏撲到他懷中,語氣愧疚地說:“剛開始得知你和莫少白聯合的時候,真的很生氣,覺得你怎麼能不近人情到這個份上,可是我從來沒從你的角度考慮問題。”
正如他所說,如果在早年就得知爸做的那些事,她怕做不到他那般隱忍,早就崩潰。
“馬上就是媽媽了,還這樣愛撒嬌。”倪明昱拍著她的肩膀,臉上難得帶著笑。
厲澤宇來的時候,倪初夏已經收拾好情緒。
她站在院子裡,目送倪明昱的車離開,眼底含著釋懷的笑。
“堂嫂,我先把東西搬到車上,你想想還有什麼要帶的?”厲澤宇把行李箱搬上車,善意提醒。
倪初夏在別墅裡轉悠一圈,給家政阿姨打了電話,讓她每天來打掃衛生就好,臨走時,把大金毛牽出去。
把蠢蠢留在家裡,始終有些不放心。
兩人一狗,坐上車去軍區大院。
路上,厲澤宇說道:“堂嫂,我聽我媽說孕婦最好離寵物狗遠點,它們身上或多或少會有細菌之類的。”
“汪汪——”
大金毛不高興地叫起來,尾巴掃在座椅上發出聲響,以示內心的狂躁和不滿。
倪初夏坐在後座抿唇笑起來,點頭說:“我會注意的。”
“嗷嗚……”
蠢蠢聽到女主人的聲音,轉頭以45度角望著她,蠢萌又憂鬱。
車子駛進軍區大院,倪初夏問:“你知道澤陽的具體位置嗎?”
厲澤宇回答:“知道,爺爺電話確認過,在新兵訓練營地,離這裡並不遠。”
倪初夏若有所思點頭,“那等會你把蠢蠢送進去,我們就出發去那裡吧。”
“啊?”
厲澤宇有些詫異,反應過來後,為難地說:“爺爺的意思是讓你在這住一晚。”
“所以讓你去說。”倪初夏說的理所應當,坑人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
車子駛離軍區大院,倪初夏反倒有些恍惚。
很快就能見到他,內心是說不出的激動。
試圖與厲澤宇說話,緩解情緒,“新兵訓練營是什麼樣的?”
厲澤宇解釋:“和珠城軍區大院訓練地差不多,不過裡面的兵都是新兵,為了軍演特招的。”
“我上網查過軍演,大概就是說會分為兩個戰隊,進行實地戰爭模擬,能說的詳細一點嗎?”
“兩個隊一般是紅隊與藍隊,紅隊是進攻方,藍隊是防守方,評判輸贏的標準掌握在軍演導演手裡。”厲澤宇儘量說的通俗易懂,“地點也是提前設定好的,因為是模擬場地,所以危險度不高,戰士們用的也都是空包彈,沒有殺傷力。”
倪初夏似懂非懂地點頭,問道:“你參加過嗎?”
“因為兵種不同,所以方式也不一樣。”厲澤宇如實說,又像是想起什麼,笑著開口,“不過以前上學的時候爺爺倒是組織了幾場,不幸的是沒贏過。”
“爺爺嗎?”倪初夏坐直身子,來了興趣。
“我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