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慢了下來。
這可憐的探險家顯然是被食人族嚇破了膽,他跑不動了,就手腳並用,連滾帶爬,恐懼和求生的本能告訴他,不能停下,停下便是剝皮拆骨,死無全屍。
而槍匠則和他完全不同,舉個例子,就好比在玩某某無雙的時候,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大眾臉的武將半道殺出,張口便是“讓我從兵法的基礎開始教你”。你花了五秒鐘將其挑翻,他就會立即道“撤退也是兵法的一種”。
雖然有點搞笑,但這句對白本質上沒錯,撤退和潰退是兩個概念,前者是且戰且退、井然有序,後者則是丟盔卸甲,奪路而逃。
槍匠深知,如果自己也像約翰一樣,那想要擺脫追捕是肯定沒戲了。雖然他還有最後一套方案,就是可以考慮將追來的人全部殺光,但那也是要冒風險的。就算這次他有了防備,可食人族人多勢眾,只需一支吹箭中的,對這邊來說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槍匠這一路行來,也並不急著去追趕約翰,他有意放慢速度,用隨手撿到的石子等硬物將那些追得最近最靠前的食人族打得頭破血流,從而起到心理上的威懾作用,讓對方有所忌憚,拖慢整個群體的步伐。
另外,槍匠還要負責抹掉約翰留下的足跡,並製造一些假的蹤跡使追蹤者朝錯誤的方向行進。當追兵受到槍匠的阻擊,漸漸被拉開距離後,槍匠就開始做這些。約翰的足跡可謂獨樹一幟,很容易偽造,其腳印沉重、散亂,並且還有手印或者是手肘撐地的痕跡混在裡面……
大約一小時後,天色漸暗,食人部落基本已經被槍匠忽悠得快在自己的地頭迷路了,這時,約翰終於停下,趴在了地上,他實在動不了半分了。
他的呼吸斷斷續續,臉色蒼白,胃中又是突然一陣翻騰,使他吐了一地,但他連支撐起上身的力氣都沒了,只能任由自己的臉貼在流滿嘔吐物的泥地上,不過那也只是些胃液而已,他的腹中早已空空如也,沒半點食物。
槍匠只過了幾分鐘就趕了上來,他走過去道:“別擔心,他們被甩開了,短時間內不可能追上來,你看上去糟透了,得多休息一會兒。”
約翰聞言,雖還未完全放心,但好歹鬆懈了一點兒,待呼吸漸漸平穩,他才有力氣翻身坐起來:“呼……夥計……這沒想到,我還能活著離開那個村子。”
槍匠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制的點火裝置,遞給約翰:“這個可以點火,你還得起來再走幾步,那邊有個山洞,到洞裡去生火吧,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和乾淨的水,不然食人族還沒追上來你就自己掛了。”
“謝謝……查爾斯,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逃出來。”
“我也是自救,帶上你是舉手之勞,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槍匠倒是沒怎麼當回事兒,他擺了擺手,獨自進了林子,找食兒去了。
第六章 黑水
當夜,槍匠和約翰選擇在山洞中休息。
吃飽喝足後,約翰恢復了體力,但他精神上的疲勞恐怕是無法治癒了,如果說世界上有種人連睡覺時都睜著一隻眼,那約翰無疑已經加入了這支隊伍。''
槍匠沒有提出輪流守夜,他知道食人族的土著是不會在夜間進行搜尋的,因為那樣做事倍功半,而且有很高的風險,捕獵者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黑暗是文明與原始的分界線,現代社會的人們也許能借助先進的裝置在黑夜中一邊隱藏自己一邊安靜地潛行,但食人族的野人們在夜間行進的唯一方式就是火把,自然界中只要是長了腦子的獵物都會被那玩意兒的光和熱嚇跑,更何況是已成驚弓之鳥的約翰。
超過一半的雨林動物都是夜間覓食,但人類做不到這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人類沒有被賦予夜間行動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生物鐘生來就適應白天的生活。在這種特定的蠻荒環境下,物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比任何複雜的工具都可靠。
這是槍匠在雨林度過的第二晚,他依然沒睡好。
槍匠原本只需要考慮如何獨自穿過叢林回到外面的文明世界。而現在,身邊多了個沒有任何裝備、且已身心俱疲的探險家當累贅;先前挖出的神秘金屬塔尖是何情況,他也是瞎子望天窗,不明不白;雨林深處還有一群樹大根深、兵強將勇的食人族土著隨時可能在暗處給自己來上一鏢。
身陷如此境地,恐怕也只有遭遇鐵血戰士這種發展,才能使事情變得更糟了。
當然,我只是說個構思而已,沒打算真的這樣寫。
槍匠睡得不熟,他又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