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總算都撥出了一口濁氣。
等到下了馬車之後,顧念珩告了別便轉身換了一張無所謂的笑顏,同時心底無由端的的生出了一股嘆息。
皇帝對袁皇后還真的是很執著,這也是晴川公主盛寵不衰的主要原因吧。很明顯公主自己也知道是這個原因,所以一有風吹草動,難免會非常的關心。
皇帝找他顧三,還真的有點小事。總歸真不至於他打了一個人就被皇帝招進宮中來訓話。
皇帝雖然已經老了,但是他當年還真的就愛過袁皇后,袁皇后故去這麼久了,皇帝當年的心生疑惑便隨著年齡慢慢的放大,成了一個心結。
繼王太醫之後,皇帝又把顧三給找上門來,希望從他口中得到些什麼。
然而,顧三的確什麼都不知道。
當年先皇后身邊知情的人都不在了,顧念珩這次回宮碰見了照顧過先皇后身子的王太醫,並且有了一點結交。
很巧的是,皇帝剛剛好也打探到了王太醫,而顧念珩自然從這件事中跳了出來,皇帝對顧念珩自然而然的多了幾分關注。
顧念珩馬車緩緩行駛,朝著王太醫以前開的醫館的住處而行。
王太醫解甲歸田之後不叫王太醫,是在帝都最繁華的街道開醫館的宋小二。
宋小二已經是滿頭白髮的老者,見到皇帝忍不住老淚縱橫。當初皇后剛滿二十歲,為皇帝生下了皇長子,也算是王太醫看著長大的。
“怪老朽醫術不精,沒能早些發現皇后娘娘飲食中的問題。”這是那日顧念珩如同往常一般來的時候,聽到皇帝在盤問王太醫的話,他是抄小道來的,眾人沒有發現他,他便也就堂而皇之的偷聽起來。
“那王太醫可否知道,到底是誰做的手腳?”
王太醫當時應該是搖了搖頭,顧念珩只躲在暗處,只聽到王太醫說著:“老朽確實不知。”
回去的時候,顧念珩的長指摩挲著茶杯沿,眉心越皺越緊。從那一次偷聽之後,顧念珩再也沒有見過王太醫了,估計,應該是駕鶴仙去了。
他這一次前來,也沒有抱任何的希望,或許只是純粹來看一看吧。
那人給先皇后下藥,卻只害其子嗣,就是想斷了皇帝的血脈。
顧家三公子抬手,將手裡邊的那口茶飲下,花香甜膩,卻甜不到心裡。
顧家三公子隨即放下茶杯,冷笑一聲,“誰說我愛喝苦茶?”
相府,十六皇子聽到了顧念珩是欽點的附馬爺之後,自然恨不得昭告天下知道。
沈休的小心思,在她身邊的人,只要不是瞎了眼的都知道。十六皇子雖然算不上羨慕嫉妒恨,但是總有一個人懸在那裡總是有些不舒服。
十六皇子想要進相府,自然是毫無阻攔,他立在房門,腦子構想著沈休各種憂傷的角度。
結果小書童流從裡頭開了門來,嚇了十六皇子一跳,於是在小流衣的大驚小叫之下,導致十六皇子非常狼狽的摔門而入。
“你蹲在這兒幹嘛呢?嚇人一跳。”十六皇子第一反應便是起來指責小書童流衣,十六皇子這話說得絲毫不臉紅,把裡面的一干人等驚的都沒有反應了。
沈休面部表情都看著他這個不速之客,沈休知道十六皇子是特地的過來愛嘲笑自己的,於是冷冷的看著他。
十六皇子穩了穩身子,笑嘻嘻的一張臉皮,“恭喜,恭喜,真是恭喜你啊,人生的兩大心結有了落處。”
沈休蒼白的臉色上滿是不屑,面帶著幾分嘲諷,“你要知道人間的所有愛恨情仇,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會在時光的流逝中灰飛煙滅,恭喜我有什麼用,那些戲曲裡都傳說你還記得多少,還不是跟我們普通人一樣,成為一種老生常談。”
十六皇子彷彿透過她堅強的外表,看到她柔弱的本質,非常貼心的掏出了自己腰間別著的匕首。“嘴上說著不在意的人最是可怕,我腰間別著的,可是皇帝欽賜的匕首,我就隨便一回,頭髮就掉了一撮,非常好用,非常方便,可以借給你耍耍。”
沈休朝他看了一眼,嗤的一聲笑出了聲,“我怎麼好意思拿你的刀來捅你的人呢,你可真是貼心的很。”沈休又補充道,“算了算了,你可是皇宮貴胄,傷了你,我可是要蹲大牢了,就為了你蹲大牢,別說我這傷殘身軀傷不起,想想就是覺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