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麻煩你了。”顧念珩望了阿楊一眼,又面無表情的閉上了雙目。
話畢,前頭趕車的人識趣的將車停在客棧門口,分幾個人去安頓車馬,則隨顧念珩挑房間。
下馬車的時候顧念珩突然望了阿楊一眼,一直安分的放在袖子裡的手似乎還微微動了動。
阿楊付了銀子,回頭看了顧念珩一眼,沒有想明白顧念珩當時想幹什麼,一直回到房間都偶爾的抽出一兩分神思在想。
莫非,在自己準備跳下馬車那時候他是準備拉自己一把?
正出神,便聽見了敲門聲。
阿楊是單獨住一個房間,他們的人通通住在的隔壁,顧念珩住在她的對面。
阿楊懶懶散散的隨手推著門,支著一支腳,略仰著頭倚在門口打量著來。
顧念珩一臉平靜的望著鬆鬆誇誇著衣裳準備沐浴更衣的阿楊,將手裡的瓶子面無表情的遞給他。
望著顧念珩風姿卓約,面容似玉,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阿楊忍不住心思一動,側了側身子,將手伸出來做一個邀請的姿勢。
顧念珩猶豫了片刻,便踏進門檻來。
阿楊雷霆迅疾的關了上門,顧念珩聽到那道乾脆利落的聲音,不由得又望了阿楊一眼。
阿楊悠哉悠哉的坐著,親自給他上了一杯茶。
顧念珩不疾不徐的整理好自己的衣冠,然後自己舉著茶盞,煙霧瀰漫了眼,緩緩的勾起嘴角道,“你或許知道我要說什麼的。”
阿楊垂眸,將茶緩緩的遞在唇邊,淺笑。“或許。”
“你同我踏上馬車的那一刻,你已經上賊船了。”阿楊忍不住嘆了一聲,嘴角帶笑,但眼裡並無半分的笑意。
不需要聲音,顧念珩望著阿楊的眼神,便已經明白。
顧念珩什麼都知道。
不過照他這般性子,也註定不會問了。
“我曾經去廟裡求卦,我抽的是上上籤,按道理來說是個吉卦,解卦之人卻解出了下卦之意,你說這是為何。”阿楊眉目含笑。
顧念珩是個天生的美人,就這麼安靜的捧著茶盞坐著,都有一種讓人如遇春風,如遇花海的美感。
一顰一笑,盡成傾城顏色。
可惜,顧念珩眼裡的萬千山水卻並沒有抵達在他的眼中。
顧念珩依舊是那樣平靜,眼裡依舊不帶一絲情緒。“禍福相依。”
阿楊低笑吟吟,兩手託著腮,不動聲色的將身子靠近他。“嘻嘻,月滿則溢,情深不壽,慧極必夭,我都懂的。”
望著阿楊越來越不正經的樣子,阿楊不動聲色的將身子往側邊挪了挪,聽得顧念珩繼續道,“既然福禍必有一傷,卻不是非進則退,而是逆流而上。”
阿楊回答不了了。
顧念珩知道,阿楊在杯中下了毒。
顧念珩眨眼,望著阿楊閉上眼,側俯在桌上,幾根髮絲落在他清淺的額前。
阿楊很快便醒了,又或許,他從來沒有睡過。
顧家的美人是個用毒高手,他下的毒從而都是把控的很好,給人一種一睜眼一眨眼的時間距離感。
讓中毒者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中毒。
不可否認的是,顧念珩也同時是個醫者,他既會解,同時也會下。
阿楊開眼時,顧念珩用好整以暇的望著阿楊。
顧念珩眉間淡漠,卻在對上阿楊一臉無知含笑的眼神的那一刻,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
顧念珩別過眼來,心頭略微的愧疚了一下。
“別裝了,我知道你是神醫的徒弟。”顧念珩低眉,說道。
阿楊眉間一挑,心中略微有些不自在。
顧念珩定定凝視著阿楊,指間微動,快速的扣住了阿楊的手臂,忍不住嘆息一聲。“你想要什麼。”
“神醫已故去了之後,竟無一人能清餘毒。自你出現在清平寺裡的那一刻,我便知,你亦與神醫關係非淺。你知道的,吃的藥多了,在我鼻子裡的味道,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身上有藥香。”阿楊無奈的撇了撇嘴角,頓了頓道。“很淺,還被檀香蓋了些,但是隨著路程的開始,卻越來越濃。我知道,你不願意去做那些事情,我只是,只是想代替你。”
說著,阿楊把頭低下。
而且,你車上所講的故事,我並不以為只是故事。
顧念珩幾番話在唇舌間飛翻,卻最終壓下喉頭,眼神平靜的看著阿楊。
“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