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珩呆在顧家府第,屈指算來已有二三十個日頭。
稀奇古怪事情,耳朵裡聽也聽夠了,眼睛裡瞧也瞧飽了,敢誇句大話,憑你精靈鬼怪,要瞞著眾人也是萬萬不能。
哪知近幾日來,宮中府中種種舉動,見了也很驚奇駭怪。
許久末見的的朋友阿楊見顧念珩這個樣子,便都前來駁問,難得的這一次駁得顧念珩啞口無言。
阿楊是幼時陪他一塊長大的,由於身份特殊,也就隨了陸家的姓氏,名字是顧念珩的父親沒死之前取的。阿楊自十四五般大小便離京去了雍州城,鮮少回帝都。難得的又回來顧府一趟,雖然名上依舊是凡事順著顧家,但是嘴巴可沒一刻饒過顧家的一家子,在顧府,阿楊嘲笑的最為利害其中當屬顧念珩。
俗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阿楊同不知哪頭冒出來的沈家二公子一般,和顧念珩不對頭的很。
而顧念珩同阿楊的關係就頗有幾分複雜。曾經帝都曾因皇帝許了個年輕俊俏的高官而盛傳龍陽之好,甚至在民間非常的興盛。那時顧念珩也不過十四五,成日同阿楊成雙成對,也是沒有免得過流言蜚語。
以致於阿楊走後不知道第幾個年頭,沈休硬要和他成雙成對的出入,整出的話,也就帶著幾分無關痛癢了。
至於提起沈休,顧念珩的頭又開始疼了。
當下顧念珩就回頭問阿楊:“為甚這樁話你也有心思笑我?”
阿楊道:“沈家人一向眼高於頂,朝上堂下吹得好大的牛皮。仗勢欺人的事沒少幹過,蚊魅行為也都瞞不了你兩個眼珠子,現在回頭看你,竟然因為沈家人在那般隱隱落迫的情況下要求沈家的小姐早日同那蕭十六殿下成婚,瞧你那副驚異弦異神情,自己
向銅鏡子瞧瞧,又不是那搗蛋精的婚事,難不成沈家的人還能瞞下了你,將那沈家的二公子送到那頭去。這等時情你我必定是習熟見聞,以為當然了,你皺著眉頭,又在思慮什麼,還能有錯不成?”
顧念珩道:“那可不能笑我。我所曉得的,不過是沈家的三小姐已經離開帝都了,嫁過去的是誰,叫我如何會曉得?你瞧現在沈家人趕忙趕緊各種舉動,都亂成一鍋粥水了,還是從前人樣子嗎?從前的沈家人,可不是這般樣子。
趁亂要幹什麼,不過是幹什麼了不得的禍事才是這般大手筆。我現在是奇之又奇,怪之又怪,並且怪為不怪,奇無足奇。心裡頭總是不太安定,總是覺的少了些什麼,錯過了些什麼,說到底,終究是姜不如老的辣,氣候欠缺了些。”
阿楊佇立在原地想了想,當下停了笑容,道:“我也不曉得他們是在搞什麼名堂,沈家聲名在外,那就得看他們究竟是想進一步還是退一步。”
顧念珩揹著手,忽爾起身來,道:“除了……還有什麼步可進?”
阿楊道:“不必談他了。你若是還心存怨意,你便可把晴川公主的事給推一推,想個法子,更圖打算,不然,今天我可是要僱一部馬車在,可得要求你陪我去帝都的邊城逛一會子。”
阿楊話了半響,見顧念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又幽怨的睜著一雙眼睛,道:“我來這帝都可是有些日頭了,你前些日子倒是陪著宮裡頭的人,後些日子便是宅在家中,我很快又得回去了,你就不能高抬貴手,不,低一回你高貴的頭,應一下我可好。”
阿楊不等顧念珩拒絕,又道:“誰情願坐什麼馬車,沒有什麼趣味。你不知我性子,我也只是聽說城外頭有些動靜,也要去趁機湊一回熱鬧。當然,坐馬車的人,就算沒有趁熱鬧閒逛逛的心情,你就當做洗洗眼罷了。”
顧念珩一挑眉,道:“這是你自己這麼著想罷了………”
而後抬眼見阿楊真有幾分不樂,顧念,又道,“也就你閒的成日沒什麼事幹了……”
阿楊聽的,有幾分悟性,當場揚起嘴角笑開了去。
整理好著穿,兩人上了路。
誰知剛出城門不久,天將黑,烏雲在蕭殺的冷風中滾滾而來。
阿楊抬頭,掀開簾子望了一眼天色。一句話本的臺詞在腦中響起。
此處哪位道友渡劫?
顧念珩閉上眼睛,手指輕顫,叩桌輕聲的問馬伕,“還有多久到了?”
“約摸著快下雨了,先行打尖。”馬伕聽著耳邊呼呼穿過的風聲。
“瞧著你也不像是帶銀子的,約莫是得我養你了。”阿楊上下打量了衣裳規整又顯得幾分樸素的顧念珩一眼,噙著嘴角,嗤的一聲,開著玩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