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些懂了。
十六皇子看了許久,忽爾想到了什麼,用眼神詢問沈休,離她不遠的穿著講究的莫名其妙的人究竟在做什麼。
沈休沒說什麼,反而是蕭柔又好生的交代了一番,便施施然的將兩手一翻,放在後面,背對著十六皇子走了。
人一走,沈休更是無法無天,半吊子打水來了。
暮色深深,從二樓雅間的茶館裡出來的時候,十六皇子便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在一場綿綿的秋雨中,打傘走過陌上,走到沈休的跟前,來一場心動的感覺。他認真的看了一眼沈休,終於是無話可說了。
沈休近日心情似乎不好,出門化了淡淡的妝,正倚著柱子旁百無聊賴的把弄簪子。
十六皇子嘮叨了一番,便切入了正題,一本正經的擠出笑容道,“子緣,有我在,不是很好嗎?”
“很好。”沈休看了一眼十六皇子,“我看你玩的樂不思蜀了。”
十六皇子餘光見了沈休的臉色,心裡一涼。
果然便聽得沈休重複蕭柔今日的訓話,道。“你當帝都是什麼地方,你當我們要幹什麼要緊事,你自個還有多長的命來玩。”
十六皇子閉緊了嘴。好吧,他該買點生活必須品來喝了。
十六皇子掃一眼沈休,招呼也不打一聲,便甩袖子走了。
沈休全程冷臉。
又是一輪清月掛在半空中,沈休躡手躡腳的推開自己的房門,一溜煙地跑了。
蕭柔這個小人,說好了的留下,結果還是人去樓空。
名義上是答應留了,實際上只是給了自己一個哨子,說什麼需要的時候再吹吹。
甩了甩沉重的胳膊,沈休半信半疑的將手中的哨子吹了吹。半天,刮來了一陣陰風,一個踉蹌,沈休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果然,沒來……
一絲風吹過耳畔的發,沈休敏銳的感受到了身旁的風更加銳利,猛的回頭,便見著一張放大的臉。
“你沒走。”沈休低低地笑一聲,聽著傳來的熟悉又期盼的聲音。
倒不知道他藏在府裡頭的哪個角落。
“何事?”蕭柔老規矩似的,木著一張臉問道。
“請你喝酒。”沈休將明麗的笑容扯開。
身後鬼鬼祟祟的稍著一罈上好的女兒紅。
“你知道的,看你這麼關心我的份上,我準備娶媳婦了。小時候埋藏的女兒紅還在呢,總該拿出來喝的。”沈休斂眸,眼裡不辨情緒。“不知道該找誰,後來想了想,就你吧。”頓了頓又解釋道,“反正你都知曉我所有的秘密。”
再狼狽的樣子也被你看到了。
心裡頭到底存了幾分信任的。
蕭柔掃了沈休一眼,沈休單薄的身影在寒風中顯得更加蕭索可憐了,於是默默的替她開了這女兒紅,順便用一抹藥香掩蓋了味道。
半響沒聽來動靜,蕭柔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攥緊的手心,顯得有絲絲略微不安的沈休,朱唇輕啟,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唉,若是事情敗露,阿爹傳信叫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最終,沈休挪唇,率先打破平靜。
畢竟年少,流光也顯得分外多情。
莫名的,沈休望向蕭公子的目光軟了軟,心中總是閃過今日十六皇子臨走前那一抹悽悽的眼神,終有這一絲牽絆。
又或許,不是非得痛下殺手不可。
沈休未想事情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眸子同星子般明淨,直教人看得恍惚。
沈休抬頭,聽的蕭柔輕笑,“我一直以為你是得過且過之人。”
“這是誇我還是罵我。”沈休抿唇,露出了幾分真心的笑容,不自覺的又同他親近了幾分。
大智若愚。
怕是要難得糊塗。
良久,空氣中傳來兩道淡淡的聲。
“你有帶碗嗎?”
“無。”
沉澱了半響的空氣突然又被一道笑聲打破。“哈哈,我居心叵測,倒是你愛喝不喝,這酒可是桃花谷的釀的,當初阿爹可是不遠萬里的搬回來的……”
“哎,據說味道醇美,三杯醉,你怎麼喝了三杯都不醉?”沈休真的醉了。
“我說你的影子怎麼那麼多道呢?”
“哎,蕭大人,人家說你一諾千金,以前我是不信的……”沈休抱著酒罈子痴痴傻傻的笑道,眼睛裡褪盡了平日的算計,臉頰被酒氣燻的燻紅。
蕭柔將自己慣常別在腰間的葫蘆取下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