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從沈一的話中突然反應過來,急切的道。“你是知情人?”
沈一自知失言,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當初忙著查府裡頭髮生的事情,思路並沒有理清,後來想了一想,確實發現了一二。”
“那花家?”沈休不知為何心裡頭隱隱的有一個答案,她緊張的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沈一的茶上發出一種淡淡的安神的香氣,令沈休放鬆了身體,她臥倒在桌上,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竭力的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神智,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恍惚中又聽得不太真切。“從花家訊而不及搬出京城的這一個態度來看,花四的故去已是無法避免的………”
不對,顧美人不是說花家搬出了京城,代表了一種妥協的態度。竟然如此,為何不是放過花四。
想到這裡,沈休緩緩的合上了眼簾,一些尖銳的聲音響起,一些片段在腦海深處隱隱約約的浮現,三步說辭,大家互相推搡著,是不是大家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誰都不願意告訴她而已……
隨侍在一旁的小書童礙月定了定神,不敢有所動作,耳邊傳過沈一冷淡的聲音。“待的你家的小主子醒來不可露出任何的異狀,就如同往常一樣。”
小書童礙月張了張口,最終只是連忙的低下頭,行了一個禮,連忙額首稱是,目送著沈一走出了庭院。
沈休在夢中睡得並不安穩,她的思緒一直停留在雪花一起紛紛揚揚落下的冬日。那日她打著傘,路過一個身穿著天青色衣袍的美人,美人衣衫單薄,眉眼清麗無雙,美人的腳步走得不急不緩,沒有任何感情的,只是路過了她,始終,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她。儘管那時暮色蒼茫,她的眼裡什麼盛滿了一簾絕望。
沈休醒來時。衣冠纖塵未染的美人依舊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眼睛突然流出眼淚來,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一陣淡淡的風拂過,沈休呆立了許久,忽爾,小書童端著一碗粥急急的走過來,對她說道,“顧先生回京都了………”
沈休臉色白了白,彷彿沒有回過身來,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只是置若罔聞的應了一聲。沈休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顧美人的模樣。
小書童退下之後,沈休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塌上,低垂著腦袋,想起了沈一離開時說的一句話。“十六皇子因你而離京,他在為你打掩護,你該要念著他的好。”
沈休這麼想著,嘆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根柳葉,盯了許久,等到最後卻是把柳葉湊在了嘴邊,斷斷續續的吹了起來。
小書童將厚厚的棉襖拿進屋裡來的時候,正看到沈休眼神痴迷的吹著柳葉。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把柳葉吹得如此的婉轉動聽。”等到懊惱痛苦的感覺都隨風而逝,她穩了穩自己的嗓音,恢復了常態,視線掠過小書童手中的棉襖,微微的笑著,良久,她眼神帶著幾分不捨得又將柳葉藏好。歪著腦袋問道。“你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有。”小書童流衣微微的裂開了嘴角。
“在哪裡?”小書童咬了咬唇,流衣忽然不說話,沉默的立在了一旁。
過了一會兒,沈休又悶的問道。“你有什麼特別想得到的人,特別想念的人嗎?”
“有。”小書童將腦袋低下,抽出了幾聲,低聲的說道。
沈休帶著幾分失神,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說道,“沒什麼了。”轉而將目光投在小書童手上的棉襖,眼神從容而安靜,“你拿著這麼厚重的衣裳,這是要出門嗎?”
小書童礙月主在一旁,悶聲的道,“我怕主子要用到。”
沈一抬了抬頭,躊躇了一下,終於狠心得到。“不了,我這幾次不會出門了。”
小書童流衣乾巴巴的立在一旁,眼神有幾分不知所措。
小書童礙月用眼神示意流衣將東西拿下,倒幾杯茶水上來。
選修看著小書童流衣遠去的背影,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袖,輕輕的對礙月說道。“你也一同下去吧。”
礙月聽罷,毫不猶豫的撲通一聲,用力的跪下,昂著頭,死死的咬住唇角,任命的一動不動。“小主子,你這是不要我了嗎?”
沈休怔了怔,站立了片刻,悶聲的說道,“在我出城的那一晚,與沈家為敵的那些人本想殺了我的,但是晃晃來了,她那晚應是受了傷的。所以蕭柔來了,她連一息都擋不了。
晃晃管理著京都的情報,算起來她與我不過是點頭之交,哪裡說念及我們的交情之說。”
沈休說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