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丞的官職雖然比較容易得罪人,但是事情他倒管的明明白白,從不結黨營私,為人至誠至孝。更因為長公主的關係,天子有意無意的廕庇下,朝中上下不曾怎麼為難他。哪怕後期他站到了沈家的對立面,因為不滿相府的權勢,隔三差五總歸要生起一些事端,彈劾沈家的奏章更是御丞上報給皇上的的奏賬的三分之二。御丞有幾分看頭,盯著沈家風頭正盛的時候作案,依舊混得風生水起。按照御丞的對手沈相的話來說,是個有氣節的人。
想到這裡小童礙月的手心滲出了一點汗,沾著酒水寫著的字型趕緊的抹了乾淨,尋思著再說下去,涉及到一些隱秘的東西,自己也是似懂非懂的,不可堪破。
哐噹一聲,小童回首一看,便見的沈休搖晃著身子,帶著淺淺的笑意望著過來。
兩個小童一激動,噗的一聲,奔向前去。
沈休嗓音落在屋裡頭,如同秋風吹過靜止的湖面。“這是發生了何事?”
小書童流衣皺著眉頭,委委屈屈的道。“公子放心,我們回來時便是這般了,只不過不久便遇到了御丞家的公子,他們似乎是知情的。”
沈休聽罷,不置可否,只是冷淡的說了一句。“噤聲。”
稟著一向說多錯多的原則,有自知之明的沈休在她爹的耳提面命之下,也不敢在外頭公開的多說一些隱秘的話,尤其是水又渾又深的地方。
兩個小童聽罷,哀哀的嘆了氣,退到了一旁。
沈休靜坐,很快便有人將這裡頭收拾得乾乾淨淨。
沈休遊目一側,聽得有人恭敬的跪在門口,敲門說,十六皇子來傳話,改日再敘,他先回去了。
小書童流衣側的過來咬耳朵,“咱們也回去了?”
沈休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歌女依舊粉衣裹白袍,姿態優美的著在臺上浮動著長長的袖子,沈休想了想,拾起一個掉在地上的香囊,搖著頭便走了。留下勸酒的歌女細細碎碎留人的話語在身後斷斷續續的尾隨著。
行至大廳,簌簌的落花從高空中飛下,撒了沈休滿臉,她抬眸看去,總覺得人群中是有一道目光不遠不近的尾隨著自己。
到了自個低調的奢華的馬車前,小書童流衣立在一側目光哀怨的看著沈休,神情悲涼。“公子咱們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不蒙這個奇怪的不布。”
沈休哈哈大笑的上了馬車,回手用食指彈了一下小書童流衣的腦袋。“低調行事,高調做人,趕緊給我蒙上。”
小書童流,眼中有點點的水風拂過,心裡默默的說道。“最高調的低調,不過是你明明很高調,別人卻還要硬著頭皮承認你很低調。”
馬車停到府前,沈休仔細的聽了聽,發現門口講話的是個熟人。
沈休耳朵動了動,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什麼日期,什麼禮,心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沈休剛下了馬車,守門的瞧著是她,趕緊恭敬的將沈休迎進來,這時一名園丁疾步的跑過來,園丁氣喘吁吁的立在了沈休的面前,急了一身汗。不知是否沈休的目光太過的莫測,嚇的園丁的把話吞在嘴裡,結結巴巴的半響吐不出來。
後頭趕過來的赫然是相府裡頭的管事,管事臉上有幾分憂思,很快就被和善而恭敬的的笑容遮掩,但是聲音細微處的顫了顫,管事說,“相爺一個時辰前便在大廳裡候著了,小公子,您快過去吧。”
行至院落,沈休被不知在那轉角處候了多久的沈一一把抓住,拐進了角落裡。高樓上,沈一長身玉立,摸著下巴,緩緩的轉過頭對著沈休道,“你這是要氣死我了!”
沈休一臉的不知所然,然後狠狠的瞪了沈一一眼。“阿爹正在找我呢,你是來看我笑話吧。”
沈一眼神幽幽的看著沈休,“你可知今天什麼日子?”
沈休認真的歪著腦袋想了想。“又不是阿孃的忌日,又不是你的生辰,又不是阿爹的生辰,府裡頭的做兄妹我就記不清楚了,那你得同我說說今天是什麼個日子?”
沈一氣到手微微的捲縮起來,額前的頭髮一顫一顫的,良久,沈一一隻手用力的拍到了沈休的腦袋上去,“我說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沈休斜著眼睛將沈一看著。“你好大膽啊,又對我動手了,說,今天是什麼日子?”
沈一無奈的開口,“怪我沒有及時的通知你,今日阿爹急急的將沈三小姐沈綿沈色她們倆接回府中坐鎮,你的生辰八字送進了宮中,你是不是以為你就在家中等著轎子把你接過去完事?”
沈休不屑的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