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回過神來,曾試著開口,看著像扔垃圾一樣被隨意的丟棄在地上的衣裳,捧著頭想了很久,苦苦的思索了半響之後,聲音暗啞的道。“有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沈休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袖子展開。“你說。”
“我前面說的都是假的。”十六皇子勾起嘴角。
突然,一隻蒼白的手擋在了十六皇子的眼前,十六皇子訝異的抬起頭看著沈休,睫毛撲扇了幾下。
沈休嗓音隨之響起,“你說…………?”
十六皇子眼皮也沒動一下,緩緩的說道,“最近民間有一首歌謠,每個走街弄巷的小孩子都會唱,我說,你聽得耳熟嗎?”
沈休聽罷,抬起自己的手腕搖了搖,冷眼的看著他,“歌詞你想必耳熟能詳,怎麼,你還想像外頭那些姑娘們似的唱給我聽麼?我說,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所以見不得別人開心。”
十六皇子木然的看著沈休靜靜的立著,天青色的衣裙,模樣清麗無雙,許久,十六皇子眉眼低垂。“可是,你或許不知道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
外頭杜綺懷循著熱鬧的人聲,不緊不慢的邁上臺階,垂下眼眸子,看著沈休同十六遠去的背影,兀自的笑了一聲,聽得那兩人剛走之後,周圍的人群才敢拾起袖子竊竊私語。
有人捧起酒水勾起款款的笑意向杜綺懷走來,杜綺懷低著頭,面無表情的在看著落下來的一襲衣袖,摸了摸身上的衣料,宮裡頭繡閣的衣裳,果然質地考究。
款款走過來的女子賣弄著掀起了衣袖,巧笑嫣然的將酒水送到杜綺懷的唇邊,杜綺懷抿著唇不語,站在門口不願動。
幾個行人走過杜綺懷的身旁,走的遠了,杜綺懷依舊能聽到行人的低首斂眉,竊竊私語的聲音。
有人開心的開著玩笑道,“貴人都走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歇息了。”
身旁有人附和,卻一人聲音有些傲慢。“貴人還沒有離開千金閣這一扇大門,你們仔細你們的皮,都得隨時在原地候著呢。”
杜綺懷身後一個精緻的女子耳朵動了動,竟是捕捉到了數里外的活動。耳邊有風,卻是杜綺懷轉身過來,怔了怔,拿手摸在她的頭頂上。
女子回過神來,微微的一怔,耳邊響起一陣環佩叮噹的聲音。
主事抿著唇,邁著蓮花步緩緩的而來,主事見著兩人,和善的笑了笑,聲音如同黃鶯出谷,主事翹起了蘭花指,捏起了手帕子,說道,“哎呀,我的好貴人,你們兩個在門口上堵著等人呢,我算是怕了你們了,頭先在這屋裡頭講話的兩位貴人有話交待呢,可是要在門口說?”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默默的看了主事一眼,看主事嘴角掛滿了微笑,卻沒有多餘的動作,便就進了門去。
這時,不帶他們兩個反應過來,杜綺懷只覺得耳邊一陣風吹來,女子反應迅速,運氣於胸,回首卻見主事忽爾出手,根本沒有看見主事的人影,只覺得眼前一晃,女子胸口已被主事擊中,女子退後了兩步,攏緊了雙手,寬大的袖子露出蒼白的指尖,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眼前便是一黑。
杜綺懷指尖用力的扣住了門扶,眼神微涼微涼的,面色發白的看著主事突然發難,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女子節節敗退,猶豫了片刻,便一鼓作氣的衝出屋外。
杜綺懷擦了擦汗,跑得便有些斷斷續續了,千金閣到處都是人,他的眼神卻沒有了焦點。一道聲音在耳邊炸起,杜綺懷微微的一驚,不待反應過來,脖子一痛,眼前便是一黑。
話說緊跟著沈休身後的兩個小童,兩個人被拒之門外又乖乖的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卻見屋裡頭空蕩蕩的,唯有美酒散落了一地。
走開了幾步,兩個小童候在一邊。不久,聽到了腳步聲,小童流衣暗喜,裂開嘴角問來人,“敢問姑娘,先前的人去了哪呢。”
來人不看小童流衣,亦不問詢。
書童礙月聽得流衣問的半天沒有聲響,立在一旁,靜靜的打量著來人,來的是一名襦衣羅裙的女子,衣衫整齊沒有折皺。瞧著不太像平常的陪酒的姑娘。礙月退後一步,微微的笑了一聲,恭敬的作揖,“冒昧打擾姑娘了。”
許久不見回聲,小書童流衣彈跳起來,嚷嚷道,“你這人好生沒有禮貌。”
杵在門口的女子不言,默默的用眼光查詢了一下屋子,不消片刻,她轉過身去朝著後面杉杉來遲的的幾個華衣的貴人躬身施禮,聲音清脆果決,似明珠落在玉盤中一般。“這裡有過打鬥的痕跡。”
幾個華衣公子沉默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