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被留下之後,因著先前講的話多了,有些渴了,便就桌上茶水喝了一口,就這一口,他挑剔別人的強迫症上來了。
“這泡茶,可有講究,你不能光動作看著好看,你要用心去分析分析茶的歷史製作與加工,那樣才可以泡出色香味俱全的好茶,拿,還給你,你先自己感受一下。”十六皇子把茶貝遞給小美人,只見美人慢吞吞接過茶具,卻惶惶不可終的模樣跪在地上。
德妃抿嘴,在一旁冷靜的看著,唯一的動作倒是端起茶聞了一下。
十六皇子在桌上小木塊上畫了一隻烏龜,然後一臉無所謂地朝人聳肩。把自己整理的關於茶道學習筆記,配上詳細的標註,一併送到了德妃的帶來的小美人手中。
倒是十六皇子表情冷淡地把東西遞了回來,跪在地上的美人彷彿下走了什麼決心,要挽回點什麼,就算被蕭十六黑漆漆的眼睛盯到面紅耳赤,最後她還是抬手收下了,卻很生分地對我說:“謝謝殿下。”
十六皇子卻擺擺手,他語氣裡連嘲諷的意味都沒有了。
德妃抿了抿嘴,轉過身,吸了吸鼻子,對良妃說,“這孩子明裡瞧著倒是乖巧懂事的,卻不想今個冒犯了……”
良妃不等德妃說完,無可奈何打斷道:“吾兒,多大的人了,還喜歡到處管事……。”
小美人握緊拳頭,想到十六皇子還在旁邊,有些羞窘地抬起頭,卻發現他面無表情,只是眼中悄無聲息地劃過一絲不耐煩。她心頭驀地泛酸,聽著德妃同良妃相互心思百轉的話,看著十六皇子在一側沉默的神情,她在心中為自己剛才抬頭暗暗下的決定而黯然。眼前不由浮現往昔和父母離別時在一起說話,一定要出人投地。
一陣寒暄之後,十六皇子看著良妃笑眯眯的應下,留著德妃在宮中吃飯,他又看了一眼德妃旁邊美貌的女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焦急著望著天邊冉冉落下的天色,心裡頭猶如百爪撓心般難受。
德妃總算在日落之前走了,十六皇子看著那個個遠去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去,細細打量了一下良妃的臉色,不自覺的,十六皇子臉上掛了一抹悲哀。他們母子都這麼落迫了,也不知道她們還想打什麼鬼主意。
一大群人來看望一個不受寵的且被軟禁的妃子,帶上經過一番喬裝打扮的自己女子去,做要有一個驚豔的開場,還特意表明這是一個普通的婢女,又沒有特別的說什麼事,還這是來顯擺的嗎,暗示有一個美貌的婢女來代替他母妃,來近水樓臺先得月更貼切點嗎。
十六皇子略一扯嘴角,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美人美則美,病怏怏的,性子冷淡淡的,話都說不出來兩句,還老是低著頭偷看他,這都什麼毛病,也不知道這品行有什麼值得喜歡的。也不知道他父皇是不是好這口,用雅話講也可以稱之為欲拒還迎……
“十三皇子的傷口在風寒天的惡化,反反覆覆,宮裡頭的大半月已被請了過去,為此宮裡頭諸多的抱怨聲。”十六皇子在搖椅中支著腦袋悠閒的看著書,偶爾分出一兩分神思,聽著良妃身邊的婢女嘮嘮叨叨這宮裡的事情。
“母妃,我本不該說這些話,但此仗兇險,還望母親不要耽於良心,我們先將自己的身子照顧好,不要辜負了底下那一群人對我們的期望才是,也不要辜負了這麼多年忍辱負重的辛苦勞動才是。”說罷,十六皇子將頭埋得低低的,疾步走遠。
留下良妃毋自站在原地一陣白臉一陣紅臉。
“後來在眾多的聲討聲中,連御醫也撤了一大半,留下寥寥無幾的人守著十三皇子。”小婢女捧著茶,神情有些惆悵感慨,眼神有些憐憫的說道。
“淑妃和姓裴的一家子不是在為十三皇子鞍前馬後麼。”良妃聽到一半,低頭看著自己的破損指甲,冷冷的笑道。
但是經過此刺客在牢中通通自溢一事,皇帝怒斥看管監獄的官員失職,乾脆利落的降了若干官員的品級,從三品直降到九品之列。而皇帝也因為十三皇子被刺殺一事,心懷愧疚,不僅愈加寵愛淑妃,而且所降官員而空出的官位,全由淑妃的孃家裴家給頂上了,為此,朝中也頗有微詞。雖說治國安邦先齊家,但是,作為臣子還是希望聖上公私分明。
相府,百般無聊的沈休在搖倚上晃來晃去,晃動著雙膝,垂眸看著積雪壓梅枝,低頭之間,暗香浮動。許久沒記掛別人了,不僅自那次爭吵後蕭十六沒再來過相府,
被現在利用兒子得勢一時的淑妃踩下的良妃也在宮中再無了訊息。
沈休還猶記得那日大殿之上,無悲無喜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