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肉眼可以見的速度,沈休渾濁的眼神再次換散,一聲嘟囔從她紅唇中而出:“顧美人……”
沈休愣愣看著顧念珩,身體依然有些輕晃,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如羽扇輕扇了一下,緩緩閉上,勾了勾嘴角,向前嗅了嗅他的衣角,輕笑道。“顧美人,這是夢嗎,真香……”
顧念珩聽的沈休突然說道,於是放下手,將沈休不知何時丟棄的酒壺拾起,挑眉笑開,難得的開了玩笑,口中吐出一長串的句子。“放心,我這人對朋友不挑食,就算你什麼都下得了口,就算你是斷袖,我同你待在一塊也不會情不自禁的生起的滿地的雞皮疙瘩。況且我的容量和修養是你往後下半生的全部總和。”
“胡說,我只同你斷袖,你都還沒答應我,怎麼能算是短袖?”沈休氣急,看著顧念冷淡一笑,扯起自己的手臂,顧念珩回頭命令她道:“還不快隨我來,等了你半響,你可別亂跑了,我頭些還以為你走著走著半路被妖怪吃了,你知道的,那樣我會很麻煩的……”
聽的顧念珩嚴肅一張臉鄭重強調。沈休神情又恍惚起來,只覺的顧念珩從口中而來的氣息因為太近微微噴在臉上,吹起了額跡的髮絲,又有幾分令人心動的意味,一時間也不察覺顧美人話突然多了起來。只是呆滯的搖搖頭,對他一笑。將目光自覺的不自覺的轉移到他一張一合的唇上,又是微微一怔,腦海中升騰著一種傾訴感,白玉的臉微微透出了紅,待的顧念珩已然邁開了腳步,自顧自的又向前走了,沈休才捨得落下目光,眨了眨深紫的眼眼,撇開嘴角。沈休神情帶出一絲僵硬,腳步卻是自覺的跟了上去。
沈休低下頭緊緊的跟著他的腳印走著,手裡緊緊的握著他撿起的酒壺子,忍不住又將嘴角勾起。
若是尋常時候,這臺階沈休總覺得有些多了,偏偏此時心猿意馬,沈休在邁完最後一步臺階再回頭看去時,便覺得似乎上來的光陰只不過是一息之間。
沈休整個人都是蒙的,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顧美人一個人的身影。她看到顧美人示意她坐,她便乖乖的縮著腦袋緊挨著他坐下。待的坐下,沈休又將目光死死的放在顧念珩身上,見他裡面的衣結是青色,手上的還繫著腕帶,是紫色的,偶然還發現他居然還戴手鍊,是一條絳紅色,手珠上面還搖著一串佛珠,是天青色的。
沈休目光下移,又見顧念珩衣袖上面繡著一枝展翅高飛的青鶴,周邊隨意的透著如同花瓣一般的竹葉。
“可看夠了?”顧念珩轉頭對上沈休的目光,微微的勾起唇角笑了笑。“你這般打量著我內心可是估量好了價錢?”
沈休眼珠子一轉,“不能向你發賣,那銀兩能把我這人給砸死。如果只是賣藝不賣身,怎麼的?你也得在我府上唱夠一年先………”
顧念珩被沈休出言不遜給怔愣住了,只覺得沈休又將身子挨著自己又近了些,將滿嘴的酒氣一口接一口噴在臉上。於是顧念珩揚手拍在沈休頭上,無奈的道。“不要隨便調戲他人。”
沈休整個人還是糊的,就被顧念珩他啪啪啪連打三下,於是怯怯又見了他一眼,立刻馬上閉上眼睛,不敢再多嘴。
顧念珩挽起衣袖,掃視沈休:“我留給你的錦囊,你一定是沒有看清吧。”
“你把話給藏哪了?”顧念珩的話讓沈休倍感好奇,如果不是滿香榭,這錦囊上寫的又是什麼東西,又藏於何方。
但是轉而之間,沈休又把這個畫面給跳了過去,第六感又把畫面切換到了樓下遇到秦笙的場面來。忽爾就拍著腦袋,長嘆一聲,“原來如此……”
按照沈休的推論,秦笙追隨顧念珩就像狗尾巴草似的,訊息探得比京城的時報還要精確三分,有顧念珩的地方,自然也會有她的身影,那是不是換而言之,有她的地方,自是少不了顧念珩的出沒。
只是,秦笙為何又離去了呢,沈休又突然不明白了。
顧念珩見沈休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也不太清楚她究竟是明白了還是不明白。
他的竟然不過是三句戲弄她的話。一句指滿香榭,背面便是說道這答案便是錯誤的,地點確切的應是藏在錦囊的暗閣,待的暗格開啟之後,便是一張空白的紙條。第三句便是將空白的紙條中間撕開,方向便是香滿閣。顧念珩總想著,就算沈休直接去了香滿榭,見半響無人也該會懷疑香滿二字可否應是倒著寫。
又聽的沈休分神的模樣。他有些自暴自棄的想,這大坻,是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