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麼?”施修的悲痛既是控訴又是憐憫,“姓金的從不曾許諾要娶她,明明早已玷汙了她的清白,他卻逍遙在外心安理得!姓金的到底哪裡好?哪裡值得她機關算盡死心塌地!”
施修的情緒似乎瀕臨崩潰的邊緣,衙役見狀急忙上前將他壓制在地不容他掙扎。
“我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姓金的?”施修忽然陰沉笑起來,“她怎麼就不肯看我一眼呢?她是我心裡的神,神應當是高高在上的,神應當是純淨無暇的,她是我的神,神怎麼可以不乾淨呢?”
他的笑容已經扭曲,說出的話也愈發狠毒:“你們說得不錯,是我殺了她,是我一點一點刺穿她的心肺,是我看著她掙扎喘息卻不去救她,都是我做的!”
他一點一點抬起頭,刻意露出森森的牙齒:“她已經不再純潔乾淨,不能再回到高貴的神壇,我只是好心替她解脫……你們不知道,菊楠真的好美,好美,就連她被我刺穿心肺之後奄奄一息拽著錦被不能動彈的樣子都好美……”
“我給過她機會,真的,她如果求我原諒她,答應跟我在一起,我會找人救她,我會的,”施修陰沉的笑容襯得他露出的白牙愈發光亮,“可是她沒有!哈哈哈!連天都站在我這邊,我留給她那麼長的求救機會,就連陳嬸也沒發覺她就要死了,哈哈哈哈,天意,天意啊!”
金井闌猛地衝到施修面前,抬手就是一拳落在他左臉頰,施修避也不避迎頭捱上金井闌的拳頭,一時重心不穩攤倒在地。
“這就是你對她的愛慕?因為愛慕她,所以要殺死她?”金井闌對著施修咆哮,“你既然嫌棄她身心不乾淨,為什麼還要死皮賴臉求她答應你!為什麼!”
施修癱在地上陰沉看著金井闌,嘴角溢位的笑意像是隨時都要將人生吞活剝:“嘖嘖嘖,人模狗樣的金井闌,你有什麼資格罵我?你能給她什麼?你甚至連一句承諾都不曾給她,你身份尊貴又如何,還不是連個女人都得不到!”
金井闌掄起拳頭就往施修面門砸去,好在李子墟等人看清勢頭不對就立即前去拉住了他,他的這番舉動激得施修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哈哈,金井闌,你女人被我殺死了,她死了,死了,你明白麼?活該你這輩子連句承諾也不肯對她說!你、活該!”
金井闌掙不開李子墟等人的力道,遠遠朝著他哮道:“你懂什麼!你這樣的人能懂什麼!我難道不想跟她長相廝守?我難道忍心看我的女人嫁作他人婦?可是我有什麼法子!我的婚事從來都由不得我自己做主,我不是沒想過抗爭,事實上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抗爭,可是我根本就爭不過!”
施修聞言乾脆直起了身子自覺走到了衙役的身旁:“罪我已認了,你們可以帶我回去了,不過金井闌,我總歸是比你好的,我敢殺了她,而你,連娶她都不敢!”
他低沉清晰的嘲笑像是魔咒,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歪理,但卻沒有人能站出來反駁他。金井闌怔怔盯著眼前,他大概是這場殘忍的殺戮中最可憐的受害者,他的可憐不比林菊楠的卑微,不比施修的痴狂,他可憐在根本沒有選擇。
☆、第073章 完璧歸趙的遺憾(1)
第073章 完璧歸趙的遺憾(1)
事情就此了結,先前被刑部咬定不放的金井闌終於洗脫了冤屈,但他卻再不見先前的春風得意。裴南歌的心底有一個疑惑,但她卻不知道應該以怎樣的立場開口去問蕭武宥。
大理寺在約定的三日之內替金井闌沉冤得雪,作為商定好的交換條件,金井闌應當如約將烏金拓本的快雪時晴帖物歸原主。蕭武宥考慮得極為周到,前幾日就已通知了該帖的主人王刺史從南譙趕來江都,這樣一來,既能讓他親自鑑定帖子的真偽,又省去大理寺來回奔波。
這日,江都又下起了細雨,斷斷續續卻綿延無絕。
這是裴南歌頭一次有興致細細欣賞金井闌在黑市的住處,石砌的院牆、木搭的矮樓,寬敞的院子裡卻是說不出的陰沉壓抑,邁上幾級吱呀作響的木階之後便是正廳。金井闌站在屋子正中,他依舊穿著繡著金絲線的錦袍,但那對金蛇耳墜子卻再也不會出現在他耳垂上。
他吩咐人招呼來客,自己則去裡屋取快雪時晴帖。
裴南歌的目光環顧過屋內各式詭異的擺飾,掠過熊形的手爐、整塊的虎皮墊、剔透的白玉蟾,最後驚詫地落在某隻熟悉的金狻猊黃銅香爐,她連忙扯扯蕭武宥的衣袖指著那香爐低聲道:“五哥你看,那隻金狻猊香爐是不是跟之前趙侍郎家的那個極其相似?”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也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