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閃現過一抹驚訝。
面前的陳東昇,舉止之間雖然沉穩有如中年人,但他戴著一副木原色的眼鏡,臉容微微蒼白顯露出幾分斯文的氣度,正向著他出聲問好。僅僅從年紀上看來,陳楚可以斷定對方年紀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在他身後,二三位臉上已經現出皺紋的中年人,看著陳楚隱隱間有著幾分探究。
“陳先生,你好。”陳楚也向對方問好。
“不知道陳先生是哪裡人?”陳東昇微微一笑,道:“我和陳總都姓陳,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
陳楚呵呵一笑,坐到客位上道:“陳先生說笑了,我們家可沒有陳先生這樣的富親。”
陳東昇打了個響指,一位站在他身後穿著禮服、管家打扮的酒店工作人員,輕步走出包廂。二分後,包廂的大門又一次開啟時,二三位年輕的女服務員已經推著餐車開始上菜。
酒店上,陳東昇神態悠然,向陳楚敬了三杯酒。幾位操盤手喝了二三杯,話也開始多起來,氣氛漸漸變得濃烈。
“陳總最近在棉花市場上可是出盡了風頭。”喝了幾杯高濃度白酒,陳東昇臉色慢慢染上一層酒紅,但整個神態依然無比。
“陳先生說笑了。”陳楚道:“我們操盤能力比陳先生還差得遠了。”
陳東昇呵呵一笑,道:“陳先生上二個月的表現可一點也不像新人。你們入市時,直接就拉高棉花價格差不多三個點……前一段時間你們離場,棉花價格就下跌了六個點。”
陳楚笑笑,沒有說話。
以他手下那幾十億資金,雖然可以部分影響棉花市場價格走勢,但還沒有能達到改變和影響大盤趨勢的地步。
“我們操盤手運氣比較好罷了。”陳楚笑道。
對陳東昇知道楚語服飾操盤情況,陳楚並不感到例外。
陳楚手頭上那些帳號雖然分在三個不同期貨公司開設,但這些帳號交易量實在太大。有心人想要查的話,肯定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說到底,陳楚如此大交易量想不引起有心人注意,難。
就像和陳楚合作的交易公司營業部,不少人就有許可權檢視楚語服飾的運算元據。行業內一些老手想要得到這些資料,並不是一件難事。
“不知道陳先生前段時間收入如何?”陳楚微微一笑,問道。
“不好。”陳東昇道:“自進入到2009年開始,我就從做空轉做多。在十一月份,我把多頭合約全部丟擲去,賣入了一些空頭合約。”
他的目光落到陳楚身上,意味深長。
“上二個月,我可是虧損了差不多十億。”
陳楚聽到這句話,眉頭輕擰一下很快就平復下來。
前段時間,陳楚做的是多頭;而面前陳東昇做的是空頭,他們在期貨市場上可算是對手了。
而陳楚身邊二位操盤手,臉上原本的醉紅又濃了三分。
沒有想到啊……
他們前段時間持有老闆四十億現金,竟然與業內傳奇人物在不知不覺中交手一次。
那時候他們知道有人在砸盤,而且資金量還不少。他們當然知道這很有可能是莊家所為,但他們沒有想到這位東家竟然是陳東昇!
“真的是太遺憾了。”陳楚微微一笑,搖頭道。
“陳總不必如此。”陳東昇輕笑一聲,淡然道:“我輸給陳總,只能說我自已技不如人罷了。”
這句話聽在陳楚耳裡有些刺耳,陳楚有點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下去的感覺。
“僥倖。”陳楚道:“可能我前段時間運氣比較好吧。”
“陳總就這麼看好棉花價格上漲?”陳東昇微笑問道。
前段的交手他依然記得清楚。對方出招手段看起來兇猛無比,有著股一往無前碾壓一切的味道。那樣橫蠻的手法,看起來就像是個愣頭青似的。
對這句,陳楚有種無話可聊的感覺。
這位陳東昇,大概不會是想來刺探情報吧?
“難說。”陳楚笑道:“我個人原本是比較看好棉花價格上漲的,但最近這段時間,棉花價格漲幅太大……我覺得棉花價格到了這個份上有點虛高了。”
這一句話,陳楚看似說了什麼,但到最後沒有說出任何實質性的語言。
對邊陳東昇淡淡一笑,作為行業老手,他自然看穿陳楚話裡的虛虛實實。
“陳總。”陳東昇笑道:“你說麼說就沒有意思了,我這次南下羊城,是誠心想和陳楚做筆大買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