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別人送飯呢?樓隨流看到所謂的飯菜時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哪是人吃的食物啊,簡直連豬都不想吃。看著這一桶顏色怪異黏糊糊的東西,樓隨流的嘴角也不由抽搐了下。
牢房入口處極窄,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有那五人看守就足夠了。
越往裡走,空間越大,牢房的構造和官府的頗為相像,大部分都空著。
為什麼要建這麼大一個地下牢獄?究竟這個幾乎沒人聽過的闌珊教是什麼來頭?官府的黑暗勢力?
樓隨流忽然打了個哈欠,這種事情他見得太多了,遠不如街邊的新小吃能引起他的興趣。
一邊漫不經心地將食物放到牢前的飯盆裡,一邊掃過關在這裡的幾個人。這次他要替一個叫席蔓華的人當替死鬼。
席蔓華,這名字怎麼這麼拗口?
樓隨流心不在焉地彎下腰,剛要將勺子裡的食物放在飯盆裡,裡面忽然猛地傳來一陣咳嗽聲,似乎連肺都要咳出來了。
密不透風的石牢沒有窗戶,那人靠著牆壁待在陰影裡,看不清面目,只是隱約聽到金屬碰撞,以及越來越響的咳嗽聲。看樣子,命不久矣。
咳嗽聲驀地消失,死一般的寂靜使得樓隨流不由好奇,舉起手中的蠟燭燈,湊前想看清裡邊的情景。
昏黃的燭光是那樣的無力,只能照亮極小的一片範圍。黑暗就好似身處海底時包圍著的海水,無處不在,讓人窒息。樓隨流從下而上,一點點地挪動燭光,一次只能勉強看清一小部分。
沁涼的青石板,依稀可辨一人被從天花板垂落下來的鐵索吊在牆上。
那人身著白衣,一把青絲披散而下,印得肌膚越發透明。殷紅的血跡猶若刺眼的紅梅,點點斑駁,綴在素白衣襟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悽美。
他的頭垂下,散落下來的頭髮擋住了臉,但不知為何,樓隨流對這人就是感到無比的熟悉,看著他的慘狀,心也一點點地揪緊。
樓隨流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人似乎感覺到有人來,緩緩地將頭抬起來。
樓隨流感覺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撲通,撲通。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黯淡下去,只有這個人的臉慢慢的,一點點地露出來。
青絲漸漸散開來,露出一張舉世無雙的臉來。
鳳眼狹長,朱唇微薄,無一不勾人奪魄,傾國傾城。
樓隨流整個人都怔住了,心跳剎那間停止。
然後他聽到那人幾不可聞的輕喚:“……隨流。”
聲音是那樣的輕微,卻彷彿重錘一樣狠狠砸在樓隨流心中。
轟隆,世界彷彿瞬間毀滅。
“隨流,你為什麼不喜歡吃甜的東西?”
“隨流你怎麼還在睡覺?”
“隨流我餓了,你給我煮麵吃好不好。”
“快點,隨流,吹雪和他們又打架了。”
“我不,我就要這麼叫你。隨流,隨流,隨流……”
隨流,隨流,隨流……
不要叫了。
隨流,隨流,隨流……
不要叫了!
“咔嚓”一聲巨響,樓隨流竟然硬生生捏碎手中的鐵勺。
燭燈啪啦一下掉在地上,然後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坐在牢門口的“猴子”嬉皮笑臉地和手下說話,面無表情的“左撇子”雙手環胸,背靠牆壁閉目養神。
驀地,“左撇子”睜開眼,眉頭微蹙,面露疑惑。
緊接著,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驟然從裡間的牢房傳來,震得地板都顫了起來。
“發生什麼了,地震,敵人?”“猴子”驚慌失措地趴到桌子下。
“左撇子”狹長的眸子寒光一閃,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人就消失在眼前。
等震動漸漸消失,“猴子”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跑過去。
密不透風的牢房忽然露出一個碩大的口子,陽光從上方傾瀉下來,空氣裡瀰漫著火藥的味道。
“哇,這是誰幹的,竟然把天花板都炸壞了。”“猴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壯觀的景象。
“左撇子”撿起掉在地上的一個紫玉煙桿,若有所思地端詳片刻,又湊在鼻子前聞了聞,眼中頓時寒光大盛。
“喂,你好歹說句話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兩個都逃不了干係的。”“猴子”急得滿頭大汗。
“左撇子”看也沒看他一眼,將煙桿放入袖中,強壓著心中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