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臉色都很蒼白,鳳知微扣個釦子還時不時咳幾聲,但是沒人提起,笑意如常。
危機未去,險境當前,一個失明,一個內傷,頭頂有強敵窺伺,前路有陰謀蟄伏——唯因如此,而越發鎮定逾恆。
兩人都是為上位者,都知緊張只會自亂陣腳,一夜奔波,屢屢受傷,身體滿是傷痕,便更需要精神的放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然而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都知道對方能做到。
衣服穿好,鳳知微順便撕下一截衣袖,把寧弈撞傷的膝蓋簡單包紮了下,又把自己傷口處理一下,隨即扶寧弈站起。
兩人對望一眼,一瞬間都斂了笑容,寧弈淡淡道:“走吧。”
鳳知微將自己劍上糊了的血跡用草葉擦乾淨,把劍繞在手一伸就能拔出的地方。
“這裡水流是活水,順水流出去應該就有路。”寧弈道,“我估計過不了一會兒,上面的人發現那兩個人始終沒回來,就要派人下來看了。”
“走吧。”鳳知微牽著他的衣袖當先而行,覺得自己的傷似乎好了些,可能先前暈倒時,寧弈要麼給她餵了藥要麼給她渡了真氣。
她不知道寧弈現在的狀況,也不知道中了眼蠱之後都有什麼症狀,但是寧弈的氣色很不好,按說就算酒醉無力,也已經過了好幾天,他現在的虛弱,應該還是那眼盅的傷害。
“你能不能牽我的手。”走了一陣子寧弈在她身後道,“衣袖很容易撕裂。”
鳳知微還在猶豫,寧弈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兩人一熱一冷的手相觸,彼此都顫了顫,寧弈笑道:“咱們倆就看這手,也挺配的。”
鳳知微不理他,卻聽他又道:“等到了皇陵牽在一起,你也不熱了,我也不冷了,更好。”
鳳知微一怔,想了一下才明白殿下又繞著彎子談婚論嫁了,連死了埋哪裡都自說自話的安排好了,一句“誰和你一起埋在皇陵?”到了嘴邊卻又收回,想著那句“皇陵”,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湧起蒼涼之感,彷彿看見高遠的墓室不滅的青燈,巨大的龍棺潔白的玉階,金鑲玉裹的重重棺裡,睡著的會是怎樣的容顏?
而等到自己老去,會埋在哪座墳塋?一生裡諸般種種,到最後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