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小說:傘骨 溫如寄 作者:這就是結局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生來便是亡命之徒。

他甚至沒有系統的學過搏擊和劍法,卻靠著這一股勁兒撂倒了好幾個褐衣男子,鍾簷躲在泥塑後面,看得幾乎驚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木頭,殺人彷彿與砍柴沒什麼兩樣。

一道雪白的劍光閃過,鮮血噴濺而出,又一個人應聲倒下。申屠衍的臉上盡是那猩紅粘稠的液體,他轉過頭,對著泥塑後面的少年露齒笑了笑,似乎在說,別急,很快結束了,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申屠衍完全沒有料到地上匍匐著的那具“屍體”根本沒有死透,他抓起身邊的利劍,便向申屠衍刺來,申屠衍完全沒有意識到。

——利刃如腹的聲音。

應聲倒下的還有那面目猙獰的屍體,露出拿著沾滿血液的劍,驚慌失措的小孩兒。

官宦人家的孩子,本該是拿筆寫文章彈琴下棋的手,卻為了他第一次拿起刀刃,刺向人的身體,刀刃貫穿,鮮血直流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他的表情,臉色慘白,竟然是比死還要絕望。

——彷彿他用刀捅死的,不是那個殺手,而是自己不見世事的天真。

他的肩膀瑟瑟發抖,嘴唇紫得厲害,明明很害怕,卻非要假裝什麼都不害怕的。

申屠衍幾乎要被那個時候的鐘簷所驚異,他一直覺得他只是一個大晁富貴人家的紈絝子弟,可是那一刻,他又重新認識了鍾簷。

殺了那一個人之後,他彷彿失去所有的力氣,癱坐在地上,他不是一個小女孩,他會長成與自己一樣的男子漢,所以他不需要勸解,也不需要撫慰,因此他甚至什麼也沒說。

“我們得把屍體埋起來。”申屠衍肯定道。他篤定了這些人這樣費勁的殺他們,如果鬧大了,對他們沒有好處。

“嗯。”呆愣的少年應了一聲,痴痴望著自己手上的鮮血,許久才加入挖坑拖屍體的行動中。

那天晚上,他們不知道挖了多少個坑,埋了多少具的屍體,可是對於申屠衍和鍾簷來說,都是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折點。

而此時,大晁朝裡,另一個著名的少年,用他的行動震驚了全大晁。

北境戰事吃緊,北邊八百里加急軍情入京。

就在朝堂上還在爭論不休時,甚至還傳出了高祖要御駕親征的話來,此時,從一排鎏金錦衣的少年中忽然站出了一個人,那人高喊,“父皇年事已高,兒臣願意盡孝悌之道,隨傅騁老將軍出征,弘揚聖意,以安軍心。”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高祖望著自己年輕的兒子,張了張唇,也沒有讚許之意,也沒有反駁之意,只是淡淡的默許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那人正是皇六子胥。

日後的縉王。

而此時,大晁朝的太子正在東宮的後園裡畫鶴賞梅,敏銳的官員隱約從中嗅到了南唐李從嘉的意味。

☆、第二支傘骨·合(下)

很多年前的鐘簷應該不會想到,很多年後,他會這樣坐在門檻上心平氣和回憶這樣一段往事。他平靜的看著那個口口聲聲說了自己是為了他而殺人的男子,忽然有些好笑。

“你是個好樣的,我也不會差。那時,我們都不過是為了保命……我們扯平了。”

“好,我們扯平了。”男人扯出一絲笑,他站起來,拾起那兩隻傘,爬上樓梯,重新掛到房樑上。

鍾簷買下了他,他說不是出於自己的本心,鍾簷殺了那個人,他說是為了保命,可他也陪伴了他將近十年的年頭……人生若是能拴上秤桿,錙銖計較一番,這筆賬怕是也算不清吧。

可是鍾師傅既然這麼說了,姑且算是扯平了吧。

“我想知道那一年你許下的願望究竟是什麼?”男子目光灼灼,笑意幾乎要從唇角眉梢滿溢位來,甚至還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

鍾簷頓時惱了,“老子許了什麼願望關你什麼事,老子就是要高官厚祿,良田美眷,外加幾房嬌美小妾,又礙著你的事了,鹹吃蘿蔔淡操心!”

“那你的良田美妾實現了嗎?”

“你!哼!”你自己不會看啊,鍾簷沒有半分好氣,覺得他是存心讓他難堪的,心裡想著,老子明天就娶親去,讓你這個榆木疙瘩看看。

他黑著臉,丟了手裡的石子殘葉,起身去,那碎石殘葉,說巧不巧,糊了申屠衍一臉。

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談話。

許久以前不曾,許久以後也不願。

申屠衍無奈的笑了笑,也跟著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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