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故意將她的頭髮弄亂,可任是他如何折騰,黑長的發,仍舊瀑布般傾瀉下來,自動自發地排成了一條線。
看著眼這神奇的現象,宋天銘突然就呆住了,腦海裡不停翻騰著的,不是床前的歡愛,不是徹夜的瘋狂,而是她面試沙柔代言人時,那驚鴻一瞥的舞姿。
假如,沙柔的代言沒有換人,假如,他們的洗髮水,用了這樣的長髮做廣告,一切,會不會又是另番景象?
“不要再跟著杜蘭了,你玩不過她的。”
“……”
她沒有吭聲,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任他拿著吹風,東一下,西一下地幫自己吹著頭。
託他的福,她終於還是好好地穿上了衣服,不過,卻是宋天銘穿過的長睡衣,衣袖太長,她只能捲了一小截到胳膊上,一眼望去,她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單薄而可憐。
“當年要不是顧忌著我,你以為希雅能逃得過?”
“……”
她有沒有逃得過,不關她的事,反正,慕希雅的身後有宋天銘,她本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這個圈子水太深,不是你這種腦子裡缺根筋的女人能掌控的。”
“……”
缺根筋,這個形容還真不錯!沒錯,她就是缺根筋,要不然,她怎麼還會坐在這裡,又怎麼還會因為這個男人的某一句話而痛心?
“好好上你的學,好好做你的實驗,畢業後,再好好找一份工作,不好嗎?”
“……”
她的沉默,終還是激怒了他,他煩燥地將手裡的吹風機關掉,一臉不爽地罵:“蘇戀,你啞了嗎?我在跟你說話,聽不懂是不是?”
回眸,她用黑白分明的大眼,定定地望著他:“做哪一行都一樣,你以為總經理就不睡女秘書了?董事長就不潛女助理了?天下烏鴉一般黑,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求也求不得。”
“……”
“宋天銘,不要再裝著對我好,你不累嗎?我都替你累。”
話到這裡,宋天銘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他發了狠地扔掉手裡還幫她吹著頭髮的吹風機,恨聲道:“誰要對你好,我只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我這個麻煩會自己走掉的,不會再麻煩你。”
“要滾就馬上。”
沒有回嘴,也沒有拒絕,她只是冷漠地起身,毫不猶豫地朝門口走去。馬上就馬上,反正,早滾也是滾,晚滾也是滾,還不如趁現在,早早地離開,也早早地絕了那份心。
拉開門,是一臉微笑的服務生,蘇戀還不曾反應過來,手裡已多了一套全新的換洗衣物。不用說,她也知道是誰準備的,精神上想拒絕,可理智卻讓她選擇了重新折回客房有衛生間。
衣服很合身,穿上很漂亮!
當蘇戀著裝完畢,步出衛生間,空寂客房內,早已空無一人,他走了,先了她一步。
回眸,淡淡地掃過曾經溫存過的大床,雜亂堆放的棉被上,有什麼東西,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她走了過去,輕輕拿起,蒼勁有力的筆跡,滲透性地寫著六位數。
二十萬,又是二十萬,這算什麼?過夜費?
很想笑,但眼淚卻一直流。他與她之間關係,還真像是 嫖 客與小姐,就像他說的,她賣他也不是第一次,既然上一次收了錢,這一次不收的話,會不會太矯情?
在矯情與不矯情之間,蘇戀僅僅掙扎了三十秒,最終,她痛快地擦乾眼淚,又痛快地收下了那張,只屬於她的‘賣肉’的支票。
再一次坐上蘭姐的保姆車,感覺與之前,天差地別!
蘇戀不哭也不笑,只是一臉冷漠地盯著蘭姐的臉,一夜之間,她甚至已記不清這個女人的長相,現在,她要好好地,好好地看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
“小戀,你別怪姐,姐是為你好。”
“這麼做,你不覺得愧疚麼?”很不習慣這樣子跟人說話,特別是,跟一個讓自己幾欲作嘔的女人。
蘭姐鳳眸微轉,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這才靠了過來,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小丫頭,你現實點吧,愧疚?愧疚值幾兩錢?姐不需要那個,你也不需要。”
“我很慶幸沒有跟你簽約。”
蘇戀把話說得很直接,這樣的直接,讓蘭姐相當不高興。但,精明能幹的蘭姐。是個很懂得權衡輕重的人,自然也懂得在這樣的時候,不要與還在氣頭上的蘇戀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