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腿卻因害怕站得略微發麻,奚畫小聲問他:“你……沒事兒吧?”
傷口處疼得厲害,本想抽回右手,但再三斟酌,他還是咬牙忍了。
“沒事。”
她試探性地道:“要不,你把這手拿開一下下,我給你瞅瞅傷?”
後者當即就脫口而道:“想都別想,我是不會上你的當。”
“……你功夫這麼好,又帶著刀子,我能把你怎麼樣啊?”
聽他沉默了一陣,似有些動搖。
“你還有嘴,還能喊。”
奚畫聞言笑道:“我若是喊了,你一刀砍了我,那不也白瞎麼?”
“……”
見他不再開口,她頓覺有門,接著循循善誘道:“咱們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你總不能一直挾持我一晚上吧?看你這手傷得也挺厲害的,保不準可是會廢掉。”
對方仍舊一言不發,奚畫眼珠子一轉,說道:
“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要答應不殺我,我就讓你躲一夜,你看成不成?”
約莫是心疼自己的手,片刻後,這人竟緩緩卸下刀子,一徑走到窗沿下席地而坐,側頭去檢查傷勢,卻也沒再搭理她。
奚畫緊張兮兮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在原地坐下來,因怕自己動作引他生疑,故而只能抱著個膝蓋,眼巴巴的往那邊瞧。
可惜天色太暗,看不出什麼輪廓。
正呆呆出神,那人忽然朝她道:
“藥呢?”
奚畫手忙腳亂地把地上擺著的藥瓶撿起來,湊到他跟前:“在,在這的。”
劈手就被奪了過去,她悻悻地偷偷翻了個白眼,低頭去瞧他胳膊上的傷。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勉強看得到其手肘之上有一條極深的口子,即使塗了藥,也還在往外滲血,並沒止住。
那人似也不很在意,利索地咬下衣襬一角,將剩下的金瘡藥盡數倒上,而後細細纏緊。
奚畫看在眼裡,輕聲提醒道:“不能綁這麼緊,傷口不易癒合,還有,你該先拿水清洗一下再上藥,不然可是會化膿的。”
儘管瞧不清他的臉,但隱約覺得對方皺了一下眉,而後又利利索索地解開傷口,左右看了一圈。
“沒有水。”
奚畫起身從桌上取了茶壺,遞給他。
“這有,你試試吧。”
後者接過手,淡淡道:“嗯,多謝。”
氣氛好像意外的好,奚畫兀自鬆了口氣,託著腮,滿心放鬆地看他清理傷口。
怎料就在此時,不遠處竟有人放起煙花,絢爛的光芒驟然綻開,直把屋內騰地一下點亮,窗前便見那人也緩緩抬起頭來,劍眉微凜,一雙星眸正隨著那煙火時閃時爍。
奚畫看得目瞪口呆,表情僵了良久才反應過來什麼,立馬捂住眼睛:
“我什麼也沒瞧見!沒瞧見沒瞧見!你不要殺我……”
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尚未來得及開口,卻聽院內乍然犬吠,而後便聞得吵嚷之聲,奚畫嚇了一跳,口鼻卻猛地被他捂住。
“唔唔唔……”
且聽他喝道:“別說話!”
“……”
人聲起了一陣,隔了半刻,又消停下去。
奚畫和那人皆傾身朝前側耳聽了聽,廳裡忽而有人問道:
“小四,你適才在和誰說話?”
明顯發覺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緊了幾分,奚畫急出了一身冷汗。
她娘羅青略有些奇怪地提了些音量:“小四?”
那人放下手,卻扣上她咽喉,低聲威脅道:“你好好回她,不許說我在這裡。”
奚畫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忙扯著嗓子應道:“沒、沒和人說話,我在……在唸詩。”
“唸詩?”羅青愈發莫名,“燈都沒點上,怎麼看書的?”
“啊?”她急中生智,飛快解釋,“我這是在背詩呢!”
那邊方才瞭然:“噢……”
“早些休息,要背書明日再背也不遲。”
“知知知道了!娘你也早點睡啊。”
“嗯……”
外頭沒了聲音,奚畫嚥了嚥唾沫,期期艾艾道:“沒事了,你你……該放手了吧?”
那人微不可聞地“嗯”了一句,又倚在門上甚是謹慎地觀察了少頃,待確定自身安全後,才回到窗下,仍舊拿了水打理傷處。
奚畫立馬縮到牆角去與其保持距離,一想到這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