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冰涼,登時意識到了什麼,耳邊就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冷冷道:
“還想要這條小命的話,就別亂動。”
她手腳一僵,腦子裡一片空白,過了半晌心頭才浮出幾個字來:
有匪賊啊!
想到這裡,奚畫又莫名覺得哪裡不對勁。她家一窮二白的,什麼值錢的都沒有,要是來劫財的,這偷兒也未免太沒眼光了。
思及如此,直覺的又是一震。
該不會是來劫色的吧?!
她膽戰心驚地吞了口唾沫,顫聲道:“好、好漢饒命……”
話還沒說完,那人就緊張地呵斥打斷:“閉嘴,別出聲!”
奚畫嚇了一跳,忙把剩下半個字咽回腹中,大氣也不敢出。
不想,未過多時,屋外忽吵吵嚷嚷地,似有一幫人往這邊跑來,這一代晚上素來安靜,怎麼今兒倒鬧成這樣?
她心裡猶自不解。眼看腳步聲漸進,那人倏地一下摁住她的頭就往那窗沿下一蹲,繼而側目凝神注意著窗外的動向。
那幫人不知是何來頭,跑到這附近停了腳,且說道:
“方才還見著影子,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這歹人狡猾的很,定是還在哪兒躲著的,都給我仔細些找!”
“是!”
此話一出,腳步聲又變密集聽著似乎有些焦急地在跑,不久便漸漸地朝遠處散去了。
奚畫這會子才明白過來,感情這賊還不是一般的賊,是跑她家裡躲追兵來的啊!
她若有所思地頷了頷首,思忖道:既然不是劫財也不是劫色,多半是惹了什麼仇家誤打誤撞才進了自己的屋子,但凡這種人,應當是不會隨意取人性命的。
這麼一想,權當安慰,心頭好受多了。
此刻聞得追兵走遠,那人似也鬆了口氣,靠在牆上輕輕喘息,可那抵著奚畫的手卻還紋絲不動,刀刃沒移開半分位置,看樣子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了……
奚畫默默替自個兒捏了把汗,思索著要不要說點什麼,豈料那人卻先開了口:
“你這裡,可有傷藥沒有?”
“傷、傷藥?”
方才在窗沿上見得一點血跡,原來這賊人受了傷?
未及細想,她已本能地點頭:“有金瘡藥,可以麼?”
那人沉吟片刻:“……將就用了,去拿來。”
“哦。”
奚畫悠悠起身,還沒來得及邁出一隻腳,那人又警惕地問道:“你要出這門?”
“沒、沒有。”她忙擺手,雖是知道夜裡他瞧不見,卻還是指了指對面的櫃子,“在那架子上放著的。”
對方似乎猶豫了一下。
“好,去拿。”
刀刃仍舊在她脖頸上,能感覺得到他只需用一點力氣,自己定然沒命。奚畫一步一步小心挪著,腦子裡還不住尋思。
這人也不知傷勢如何,要是來硬的,她必是會吃虧,可要用軟的,好像也不容易。眼下只能祈求適才那幫人能找到這裡來,順便把她給救了……
走到櫃子旁,奚畫摸索半日,取了一瓶在鼻下聞了聞,方戰戰兢兢遞給他:
“給,你的藥。”
那人伸手正要去拿,尚未觸及藥瓶,手卻停在半空,好像是在懷疑什麼,靜默少頃後,才道:
“你來上藥。”
“啊?”她微微一愣,“我、我啊?”
對方不耐煩的催促:“囉嗦什麼,快點!”
沒辦法,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不敢不從。奚畫咬咬牙,拔開塞子,問道:“往哪兒撒啊?”
那人又默了一陣。
“傷在右手手肘以上,四寸距離之處。”
居然傷到了右手?也就是說此刻挾持她的,是左手?
奚畫只覺心頭一亮,正拿著藥瓶躍躍欲試,不料那人頓了頓,補充道:
“勸你最好莫要動別的心思,就是一隻右手廢了,單左手你也必死無疑。”
“……”她啞然語塞,連忙乾笑了兩聲,“怎麼會啊,就是你借給我膽子,我也不敢啊……”
“不要說廢話。”那人呼吸微急,興許是傷重之故,語氣已於方才不同,“動作快點。”
“哦。”奚畫小心翼翼探到他關節,細數到四寸的地方,遂抬起藥瓶來往上抖了一大把。
聽他倒抽了口涼氣,那聲音連她聽了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隔了半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