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拿出來,笑嘻嘻道,“蔥除外。”
“好。”關何也笑道,“那就把帶蔥的撿來給我就是。”
一碗飯盛的都冒尖了,奚畫是第一次餓成這樣,頭埋在飯碗裡,筷子叮咚叮咚扒飯,風捲殘雲似得就把滿桌的菜消滅完畢。
關何看得怔忡,忙給她盛了碗湯遞上去。
“你慢點吃……”
“嗯、嗯!”就著湯把嘴裡的飯嚥下去,奚畫心滿意足的呼了口氣,這才開始慢慢拿勺子舀湯。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跑多快。”
她一面喝,一面得意:“從城裡一直到山腰,讓雷先生看到了他準誇我不可!”
說話時她臉上帶笑,但神色間的疲倦任誰都看得出,關何聽得心疼,靜默片刻方皺著眉頭輕聲問她:
“為什麼要來這裡?”
“……在平江待著,不好麼?”
奚畫舀湯的手一停,她把勺子放下,嘴唇輕抿,抬眼就瞪著他:“你還說!都是你……一封書信也不留下,就走了。”
她狠狠往眼角抹了抹,氣惱道:“那江明會武功,一直沒過堂,也沒被送去大理寺,夜裡就我一個人在家,房裡黑漆漆的……燭臺又老是晃個不停。
好幾個晚上了,總覺得有人盯著我。”越說越害怕,她禁不住紅了眼圈:“可你又不在!”
關何心頭歉疚,柔聲道:“那怎麼不去找宋先生,或是尚遠呢?”
奚畫不答,反而問:“那城裡鬧採花賊的時候,你怎麼沒讓他們在我家裡守夜呢?”
“……”被這話問住,他良久無言以對,這一瞬,忽然就明白了她的心意……
——“……你怎麼都不擔心我呢?”
——“送你的,要收好哦。”
——“姑娘家若是端午時送你荷包,那可是定情之物啊。”
關何伸手撫上她臉頰,極輕極輕地將她眼角淚水擦去。
“你不怕我嗎?……不介意,我曾殺過這麼多的人?”
“怕,當然怕。”奚畫點頭說得乾脆,語氣卻是輕飄飄的,“可我有什麼辦法?誰叫那個人是你呢……”
她喃喃念道:“是啊,為什麼偏偏是你呢?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傷心,這麼難過……”
關何深深望著她,伸手握住她的,哽聲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孽,往後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好。”她依言點點頭,然後又猛的搖頭,“不好不好,我娘說這一世作孽太多,來生定不會好輪迴的。從現在開始,每天晚上你得跟我一起唸經!”
他覺得好笑,卻只是順從地頷首:“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瞧他待自己一如既往,僅剩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