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之後這麼太平,若不是青樓賭坊都不開業,真和太平時也沒什麼兩樣了。”
陸鳩的口音的確不是平陽縣人,但既然他說已經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了,易北也就權當他說的是實話。
陸鳩笑笑,沒有接茬。
“楊兄進城似乎是和京中那位貴人同一天?”
雖然易北和那位貴人是從不同的城門進來,但兩撥人的確是同時出現在的平陽縣城裡。
雖然這也可以用巧合來解釋,但天底下哪裡來的那麼多巧合。
易北似乎頗為無奈。
“實不相瞞,何止是同一天,我來時剛好趕上那位貴人進城,城門守衛直接把我攔住了,說是怕我衝撞貴人車駕,隨手指了個方向讓我從別的門進來,最開始還說我心懷不軌,想把我抓進大牢,我塞了不少銀子這才消災。”
陸鳩頓時無語。
這倒是很符合門口那些沒什麼油水可撈的兵卒的行事風格……
“不過平陽縣倒真是民風淳樸,水災之下還能如此井然有序,可比其他地方強多了。”
陸鳩的口聲夠緊,只想從他嘴裡挖東西,自己一點風都不透。
易北決定加大對縣令大人的誇獎力度,好繼續噁心陸玖,力求讓他聽不下去反駁自己。
“小姐也是心善人。”
很明顯,陸鳩的實力比店夥小哥要強得多,看出易北是塊鐵板,撬開不易,直接把火力轉向在一邊聽得昏昏欲睡的江梨。
“今天聽掌櫃的說,有個姑娘下午買了一堆東西,回了客棧硬是又還回去了,還不肯收錢。”
江梨從迷糊狀態中回過神來,壓根沒注意陸鳩到底說的是什麼,想起易北隨便編的商人身份,順口答道。
“大家都不容易麼,有錢一起賺。”
陸鳩:“……”
好吧,這姑娘是比易北還要難得撬開的一塊鐵板,鑑定完畢。
不怕人聰明,就怕笨的人犯軸啊。
很明顯,易北屬於前者,江梨屬於後者。
陸鳩放棄江梨,繼續把目光轉向易北。
後者看著例行公事的回答完問題,依然犯困犯得和雞啄米一樣的江梨,目光中笑得全是暖意。
“許都,送姑娘回房休息。”
充當背景板的面癱侍衛乾脆的應了一聲,跟在迷迷瞪瞪連走路都發飄的江梨身後,還貼心的替易北關上了房門。
倆人順勢聊了幾句風花雪月,陸鳩把話題漸漸往回了扯,易北也就順勢又膈應了他幾句,始終也沒能得到陸鳩回應,也便作罷。
東方漸漸泛出魚肚白。
街上新一輪嘈雜聲響起來。
易北微微朝窗戶的方向側了側頭。
“掌櫃的說入夜了不要隨意出來,現在看來,平陽縣裡晚上還挺熱鬧。”
陸鳩順著易北的目光,也往窗戶上瞟了一眼。
“聽說北邊是有一夥人,但有陣子沒進城了,大概是聽說今天有貴人來,想要趁機發一筆財。”
陸鳩趁易北不注意,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次時間為何這麼久,都已經快天亮了才往回撤,再晚一點天亮就跑不掉了啊,千叮萬囑怎麼還是這麼不聽話。
易北輕輕笑了笑。
“陸先生。”
陸鳩順口應了一聲。
易北垂首,看著面前白瓷茶杯裡已經涼透了的,微微有些褐色的茶水。
“陸先生是在家中行三,還是在山中行三?”
陸鳩臉色微變。
“楊兄弟說什麼,在下不是很明白。”
易北抬眼,似笑非笑看向陸鳩,如果讓江梨來看的話,這種表情著實欠揍得很。
“陸先生說自己是上京趕考的舉子?”
陸鳩洗耳恭聽。
“只是可惜了,一整晚在下都在等著陸先生和我說一說現在這些災情局勢,結果偏生一句都沒等到。”
舉子上京趕考是為了能鯉躍龍門忠君愛國,哪裡有這種不稱職的貨色,寧可談風月也不肯談時政,只盯著自己的身份不鬆口。
最後一個問題是他最後的試探,自己都把話題往草寇上引得這麼明顯了,店夥小哥是直接說賊人,陸鳩卻連個寇字都捨不得說,可見和那群草寇的情誼不一般。
文秀青年迅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保持著一貫的笑臉,微微衝易北點頭致意。
“欽差大人好眼光。”
明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