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看,所以寫在這兒,不是為了節省紙張,不是真的為了一張畫題字。
寫給他看的,她妻子的心意。
——定不負相思意。
含蓄,委婉,卻能安撫人心。
*
飛機上,八千英尺的高空。
將手指上的鉑金戒指握緊,以濛看了很久,原來的婚戒早已經不見了,手上的這枚是祁邵珩在法國的時候戴給她的。
從普羅旺斯到弗雷瑞斯的*。間;睡醒過後,手上就多了這枚戒指。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很久沒有一個人相處,離開祁邵珩讓她很不適應。
曾經的年少,她不常看偶像連續劇,向珊到是愛看的很,有時候為了陪向珊她坐在沙發上和她一起看。
以前,看到那些劇情裡,男女主角在依依惜別的時候總喜歡說‘還沒有離開,我已經開始想念你了。’
當時看到這樣的臺詞,她覺得十足的矯情,但是,現在她卻深有體會。
俯身親吻手指上的戒指,以濛呢喃自語,“祁先生,怎麼辦?剛離開我就想你了。”
☆、【001】順其自然吧,我們不能預見未來
6月3號。
不同於自己居住的舒適法國,國內的天氣已經很燥熱。
下飛機後,沒有按照向珊的叮囑回祁家,以濛投幣1塊錢,選擇乘坐了A市的巴士,燥熱的天,她單手撐在下巴上,從開啟的車窗向外望去。
即便是在林蔭大道上,車窗外白晃晃的陽光也在告訴她,夏天來了。去往靜安路上的路程以濛是熟悉的,早年的學生時光,A大附中高中這條路也是必經之路,每一棵梧桐樹,每一片蒼翠的樹葉似乎都有過去的記憶。
巴士到站,以濛下車,聞著空氣中的桂花香味。抬頭看到濃蔭密佈的林蔭大道,絲絲點點的光斑投射在柏油馬路上,忽略了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有人能體味她現在的心情。
——之諾,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她要快點走,她告訴自己,因為她感受得到之諾在等她。
*
靜安醫院。
向玲在急診室值班,看到樓下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女子,忍不住蹙眉。
“還在原來的病房嗎?”走進後,她問她,嗓音平穩沒有一絲情緒。
向玲卻一再皺眉,歸來的她褪去了所有的病態和麻木,現在恢復如此冷靜的蘇以濛讓向玲內心惴惴不安。
“還在那裡。”向玲沒有跟上去,她說,“你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嗯。”
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向玲轉身打電話給向珊,“以濛回來了,在靜安醫院。”
“什麼?”
“她現在狀態很好,應該是沒有問題了,你放心吧。”
“好,我知道了。”
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的擔心,因為再沒有心理疾病纏身的以濛,不會需要她幫她的。
“向珊。”
“嗯,怎麼了?”
向玲嘆了一口氣說,“我有點害怕,是真的害怕。”沒有辦法言表這種內心的極致恐懼感,她只希望訴說給有血緣牽連的人。
電話另一端,向珊沉默。向玲自傲自負,第一次聽她說這樣的話。
“向珊,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媽了?她……”
“好,我會回去看她的。”
講電話結束通話,窗子開啟,向珊看著小公寓外飛起的麻雀,諷刺一笑。
——很多事情我逃避了這麼久,是應該面對了。
*
走在通往病房的走廊上,以濛沒有注意腳下,她只是一直向前走,每走一步就會回想起醫生對她說的話。
——“去看看他吧,如果患者願意,現在可以辦理出院手續,到處走走看看,沒有人到最後還是願意留在醫院這種地方的。”
——“他現在能說話,能進食,氣色很好,你應該明白知道這是主要是腎上腺分泌的激素所致,也就是俗稱的人死前的最後回光。”
——“不要再對他使用藥物了,這樣吊著藥,患者只能陷入無止盡的沉睡,那和逝世又有什麼區別?別再折磨他。如果出院,他可以用杜冷丁止痛。”
……
病房前停下腳步,坐在病房外的安琳抬頭看她,以濛的眼神很淺,這是安琳所熟識的蘇以濛,像是忽略了所有人,她不關注的人從來都不會入她的眼。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