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蘭仲文卻清楚地從她眼中看到一顆滴出來的淚,她萬念俱灰,緊緊閉上眼睛。
“我求你了,你走吧,因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了,我會恨我自己一輩子,所以你覺得我還能拿什麼來愛你?”
“不是的,你不是剋星,伯父伯母的死不是你造成的,而是天災,天災誰也沒有辦法避免,這不是你的責任。”蘭仲文知道九九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可是他還是要說,因為他怕他一停下,九九就會說出更加絕望的話。
最終,九九鬧得筋疲力盡,昏在他懷裡,她的聲音輕得恍如會隨風飄走,她說:“對不起,你走吧。”
一瞬間,蘭仲文覺得世界都崩塌了,他感覺有人在他心底裡哭泣,那種悲慟的哭法,彷彿要把一生的眼淚流乾。
他的心好難受,但是九九現在這麼脆弱,他不可以表現出任何難過,他要陪在九九身邊,和她一起渡過這段最難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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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需要,不要打我,逃走!
☆、第三十二章 同居
三天後,確定父母死亡的九九,眼中僅存的一點光亮也暗下去了,雙目渙散,好像沒有意識。
很長一段時間,她只能依靠安眠藥入睡,白天躺在床上,誰也不見,就面對著牆壁發呆。
蘭仲文跟她說話,她也不答,為了不影響室友,蘭仲文只好在外面租了房子,將九九接過去,住在二室一廳的公寓裡。
她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蘭仲文怕她會做傻事,就搬來跟她一起住,易珈藍來看過九九兩次,本來想開導她,但發現她目光失焦,顯然遮蔽了跟外界交流。
易珈藍的眼睛隱在墨鏡下,不知道在想什麼,欲言又止。
這件事看似是天災*,但實際上沒有那麼簡單,她沒有證據,暫時不能怎麼樣,等她找到姐姐那輛車,也許天衣無縫的大禍就會出現裂痕。
她在公寓裡坐了很久,自始至終,九九都面無表情,手腳冰涼,易珈藍隱在墨鏡下的眼睛紅了又紅。
她姐姐無緣無故就出了車禍,這件事,怎麼看都不合理,颱風就是在猛烈可怖,也不可能導致車毀人亡,撞到貨車在翻山,太巧合了,她不能接受。
想到這,她猛地站起來。
不行,她得親自到高速公路上去看一眼,姐姐和姐夫的屍體一天不找到,這件事就不能當做意外了結。
臨走前,易珈藍低聲對蘭仲文說:“替我照顧好九妹,我去辦點事情,等我辦好了,我就回來。”
蘭仲文頷首,自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離開過九九身上,他怕他一不注意,九九就會摔倒。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隱著一股令人動容的安定力量,“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辦到的。”
這是蘭仲文和易珈藍的第一次碰面,兩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疼惜,沉痛和不甘,這代表著,他們是站在九九這邊的人。
而所謂的蕭家人,從這件事發生後,就沒有人來找過九九,蕭老太太還揚言,要將九九從蕭氏族譜中除名。
“嗯,我相信你會辦到的。”易珈藍勉強扯出抹笑容。
說完,把墨鏡帶上,踩著高跟鞋離開。
就算遇到在沉痛的事情,她永遠都不會露出難過的表情,因為她知道,只有撐住那口氣,才可以強迫自己去完成所有事情。
九九還是個孩子,20歲的女孩,人生就似一張無皺無痕的白紙,未曾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染上色彩。
而今天,她的人生紙張上,被潑上了一片濃得化不開的墨,那些墨又髒又臭,妄圖腐化她。
第四天的時候,蘭仲文的假條日期滿了,他得回去上課了。
今年,他轉到香港來上大學了。
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這句話是九九告訴他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功課和生活都不能落下,死去的人永遠無法再復生了,而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生活,儘管眼前只剩下漫無盡頭的黑暗,他堅信,勇敢可以帶著他們離開。
勇敢和陪伴,會令九九醒過來。
早上,他給九九做好早飯,再把午飯放進冰箱裡保鮮,趴在九九耳邊輕聲叮嚀,“九九,我去上課了,飯我放在這裡了,你記得吃。還有,午飯我也給你做好了,放在冰箱了,你中午餓了就拿去烤箱熱一下再吃,凍的傷胃,知道嗎?”
九九面無表情,看著牆壁發呆。
蘭仲文眼中的笑意隱去,變得酸澀難耐,“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