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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仲文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埋頭寫作業。
凌晨一點,我的蛀牙突然疼了起來,牙疼不是病,一疼起來要人命,我睡也睡不著,哭也哭沒用,牙周都腫了,口中的肉被頂著合不上,一個勁流口水。
我痛得翻來滾去,把手指墊在蛀牙的地方,咬著手指分散痛楚,好不容易熬到瞌睡蟲襲來,昏昏沉沉入夢。
一晚上都是半夢半醒的,第二天天剛亮,我就馬上爬起來,臉腫腫的,但是沒昨晚那麼痛了。
刷了牙,洗了臉,然後捂著腫脹的右臉去找老媽,老媽老爸都不在房裡,我只好爬到三樓的保姆房去問保姆,保姆告訴我夜裡香港來了電話,奶奶中風入院了,老爸和老媽都趕去看奶奶了。
為什麼那麼趕巧啊?
偏偏是這個時候。
蛀牙疼死了,我心煩意亂,一張嘴,口水就嘩啦啦往外流,只好閉嘴不說了,但是病痛刻不容緩,我等不到他們回來的時候了。
只好回房裡翻書包,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浮出的第一個求助物件總是蘭仲文,可能我真的太信任他了吧?找到電話,我急忙撥過去,手指緊張得微微發抖,鈴聲響了兩聲,接著熟悉的聲音自彼端傳來,帶著陽春三月的溫暖,“喂。”
據說這是他房間的專線電話。
我口齒不清,揀最簡潔的話說,“蘭花兒,你快來我家,我出事了,快點!”
彼端呼吸一凝,立馬掛了電話。
我知道他來了。
在這期間,我拿了張紙把我的症狀寫在上面,嘴巴不方便,越說話口水流得越多,而且說得越多,臉就越腫,我知道這是發炎的症狀,把情況寫在紙上轉達給他。
不到二十分鐘,樓下就響起了急促的門鈴聲。
我套上鞋子衝下旋梯,一開啟門,就見蘭仲文風塵僕僕站在門外,白色毛衣,灰色長褲,神情焦慮,凝視著我。
我把手中的紙條塞進他手裡,指了指,叫他看。
蘭仲文翻開紙條快速瀏覽,瞬間一楞,哭笑不得的抬頭打量我,看我的右臉真的腫了,才笑著的說,“還真的腫了呢。”
我瞪著他。
他笑意不減,透著幾分趣味,“走吧,我帶你去診所吧。”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語,主要是因為我現在不能說話,而他本來話就不多,於是兩人都默默的發呆。
有人說,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可以沉默卻不覺得無聊,覺得對方不是沉悶而是陪伴,這就是愛了。
我現在就覺得,他是在陪伴我,不沉悶,也不乏味。
這麼想著,心裡就溢位了絲甜蜜來。
路過一個豆漿油條攤,蘭仲文剎住車,轉頭問我,“九九,你吃早餐了嗎?”
我搖頭。
他看了看攤上的東西,有豆漿,油條,蔥餅,肉包子和饅頭,他大致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的臉,現在不能吃上火的,於是買了兩個包子,又細心問道:“九九,你要喝豆漿嗎?”
我點了點頭,圍上去,指了指油條,吃豆漿不配油條怎麼行?
“不行,你現在不能吃上火的,老闆,再來一份豆漿,打包的。”蘭仲文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斬釘截鐵。
我瞪著他。
小攤老闆是對四十多歲的夫妻,設了幾張桌椅在樹下供人進食,今天是星期日,人比較多,所以他們的女兒也來幫忙了。
小女孩大概有十歲的樣子,怪異的看著我,低聲問她媽媽,“媽媽,這個姐姐好奇怪,她是不是啞巴的?”
蘭仲文耳尖,率先聽到了,彎著惑人的眸伏到我耳邊說,“九九,你老不說話指來指去的,小女孩以為你是啞巴呢。”
我一囧,正想開口說句什麼,就聽小女孩說,“媽媽,這個姐姐好可憐,先煮她的豆漿吧。”
這攤上的豆漿都是鮮榨的,需要呈到一個鍋裡煮熟才可以喝,所以小攤的名聲很盛,買豆漿的人每天大排長龍。
我一聽小女孩這麼說,樂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原來被誤解也是好事啊,可以不排隊咯。
蘭仲文想開口幫我解釋,被我及時拽住手,挑眉瞪他。
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把手裡的包子拿給我,我拿出一個,用力一啃,牙齒又疼死了,我不敢嚼,憋紅了一雙眼睛。
“笨死了。”蘭仲文嘆了口氣,把手掌伸到我嘴下攤開,“吐出來吧,你咬那麼大口乾嘛?慢慢吃就好了。”
我依言把包子吐在他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