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崇化坊到處是燈,歡笑。
不一定是花燈,但家家戶戶亮著,天也照亮,月梳妝。
中間一個院子,不大,但住劉男母女四個足夠。
去年前年都是修過,劉男給了銀子,這會兒亮著燈,熱水,乾淨的被褥。
孫氏坐那兒流著淚發呆。
劉男叫劉亞男準備吃的,一邊給小妹收拾。
小妹咳嗽,去年到現在還沒好。
她最可憐,從小就不好,瘦瘦的,叫人可憐。
小妹也懂事了:“大姐,我們以後真的在這兒?”
劉男反問:“好不好?你要不要睡一覺、我們晚點再出去玩。”
吃的有現成,劉亞男就是煮個粥,來問:“今天出去玩?”
劉男解釋:“元宵節,過了今天得明年。我們好好玩一宿,明天可以睡大覺,想多睡幾天也行。”
劉亞男十三歲也明白事:“那邊沒辦好。”
劉男:“大局已定,小事罷了。我會去辦的。”
小妹喝了粥,鑽進舒服的被窩,一會兒睡著。
劉亞男也抹一把淚,算起來是劉家的嫡女,唉不想了。
孫氏也不想了,吃飽,坐在燈下。
劉男不勸她,裡外的收拾一番,叮囑劉亞男,然後一人往乙府來。
街上人山人海,清味樓那邊特別賤。
劉男猶豫復猶豫,還是先到乙府,若是能見到,出來再一塊砸。
和離了,砸楊氏、怕影響乙府名聲,街上這麼多人,砸那些渣特過癮。
乙元芕、杜妕、一大群在屋裡吃元宵。
叫劉男進來。
劉男鄭重的給杜妕磕頭:“母親和妹妹改日給夫人小姐磕頭。小姐於我母女恩同再造。”
丫鬟叫她起來吃元宵。
劉男推辭不得,利索的吃了一小碗。
教養還不錯。那邊、大家推乙羅善看姑娘。
這邊,劉男交代清楚:“和離好辦,嫁妝不好辦,我知道楊氏的妝奩,沒想到除二百兩銀票,還有四百畝田,或許來路不正,我都要了。想著我們三姐妹嫁妝各一百畝,剩下一百畝給母親養老。”
孫氏也不過三十出頭,事事要女兒來。
搶楊氏的東西也是,有趣。
劉男說:“有兩間鋪子,我做主給叔父一間,省的他再惦記。剩下都是楊氏的。”
寶寶沒那麼狠心,逼急了才麻煩不是?楊氏有三個兒子,過了不好看。
劉男說:“我外祖父都歸家母,大概是五六百兩銀子,祖母攢下一些,我不想與他們糾纏。以後帶母出嫁,其實她是能養自己。”
大家都明白。
自己有銀子與沒銀子差別可大,難為一個姑娘。
乙元芕吩咐:“你們先好好安頓,別的都不急。”
就算定下親事、到出嫁,也得一段時間。
劉男明白:“莊子也能住,我是擔心楊氏去鬧,家母怕是田都留不住。”
大家懂。楊氏夠厲害vs孫氏不厲害。
杜妕提議:“你們可以租或買個宅子,以後也方便。”
街坊附和:“我們崇化坊,不怕那些來鬧,只要你佔理,我們可以去報官。”
岳母住女婿那兒肯定有不便,何況有三個女兒。
姐夫小姨子的,像表哥表妹。
劉男既然有銀子,那麼自己一個家,有事再上門。
若是定下乙羅善,他老實,但若是小姨子不好對付呢?是不是還得為小姨子負責?
幫忙可以,避雨不可以。怕劉男母女四個、反壓倒乙羅善。
劉男大概明白了:“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嫁妝,現在租的院子就挺好。家母還在哭,過幾天會緩過來的。”
嫡妻被妾欺到那地步,就算沒本事,也委屈。
這事暫時就這樣。
劉男回到那邊。
孫氏像是都沒挪過,劉亞男在打盹。
小妹拼命的睜開眼爬起來,做夢都是那些花燈,必須去看!
劉男叮囑兩個妹妹:“你們就找個地方靜靜的,哪都不許去。”
小妹問:“大姐做什麼?”
劉男:“好像是四十二進士在犯賤,我去看有機會踩一腳。”
劉亞男怒:“這些賤乂人。”
小妹問:“娘要不要去看花燈?”
孫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