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立在“雨中”,沒有半點的狼狽,反倒像是在拍攝廣告大片一般,叫人怦然心動。
向遠一怔:“燕卿?你怎麼還沒走?”
向遠說著仰頭看天花:“怎麼回事,漏水了麼?”
時年卻沒忽略掉他英俊逼人的表象之下,那約略閃過落寞去的眼躪。
她便皺眉,無法否認,那一瞬間,她的心也愀然疼了一下。
可是隨即,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都因為在“雨幕”之下,他的周身都溼了,可是他嘴上的香菸卻竟然還沒滅。那根“煙堅強”兀自閃著小小的一點紅光,而他也繼續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這一幕……明明矛盾嗎,卻又那麼奇異地和偕。她便轉過頭去,悄然地笑開。
她是偷偷在笑他,湯燕卿自然都看見了,他便更用力地吧嗒著那根香菸,索性也不離開雨霧了,就站在水裡盯著他們兩個:“笑什麼笑?背地笑人的都是小人,有能耐轉過來,明目張膽地衝我笑啊。”
這話……向遠自然聽得出,燕卿是衝著時年說的。他便皺眉,扭頭看時年一眼。果然方才還在拘謹的時年,此刻笑得一臉的淘氣。
眼前這樣的時年,對於他這個成婚了四年的丈夫來說,都是那麼陌生。
向遠愣了一下,便不自覺地捉住時年的手,衝湯燕卿說:“燕卿,你嫂子不是故意的。再說你站在雨裡抽菸的模樣,的確是有點滑稽。”
這時候辦公大樓的保安已經連忙去關了噴頭,一臉歉然地走過來:“不好意思先生……”
湯燕卿倒也瀟灑,背靠著牆壁將溼發都帕到頭頂去,露出明淨的額、帥氣到讓人嫉妒的容顏,朝那保安行了個童子軍敬禮:“是我有錯在先,不知本大廈是無煙大廈。這大雨淋頭就算小懲罰了。更何況……我本來也喜歡被澆了這麼一下,涼快。”
他“專心致志”與保安說話,完全沒回應向遠的“嫂子說”。
大少爺就是這個脾氣,況且之前在馬克的事情上幫了他,向遠也只能聳聳肩,垂首隻對時年說:“那咱們走吧,別給保安先生添麻煩了。”
時年點頭,目光卻還是不自覺滑向湯燕卿那邊去。
方才在霍淡如辦公室裡,他囑咐過她,讓她呆在原地別動,等他回來接她。
這時,電梯一開,霍淡如與秘書一同走出來。地面一大片水漬,嚇了霍淡如一跳,扶著牆站好了,便又一抬頭看見這三個人。
霍淡如便又是皺眉:“你們三個,還沒走?”
向遠連忙躬身行禮:“霍阿姨,發生了一點小插曲,吵到您了吧?我們這就走了。今天謝謝您。”
時年面對這位霍醫師,心下多少有一點緊張,便也沒有再說什麼,跟著向遠一同走向樓門。
這才是九月,不過夜晚也已經起了秋涼。原本還沒覺得什麼,可是見時年抬步與向遠並肩離去,湯燕卿便覺得身上溼衣裳上的涼意便一下子都鑽進了身子裡去,凍得他牙齒開始打顫。
他便眯眼盯著時年的背影,懊惱地喊:“喂,你站住。”
他沒明確說是誰,所以時年一震停步的同時,向遠就也跟著站住了,回頭望他:“燕卿,還有事麼?”
湯燕卿則只眯眼盯著時年:“我說你呢。你幹什麼去?我讓你走了麼?”
他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撒開了邪氣兒,時年有些措手不及,尷尬地望了望霍淡如,便深吸一口氣問:“湯sir,你還有事麼?”
湯燕卿便更是懊惱,眯起了眼睛:“他是手受傷了,那我還渾身衣裳都溼透了呢!你怎麼只管他,就不知道管我了?”
論與向遠,以及湯燕卿的關係,霍淡如自然是與湯燕卿更近一點,於是她忍不住以長輩的口吻呵斥湯燕卿:“燕卿!你這孩子說什麼昏話呢?”
在霍淡如眼裡,向遠和時年還是合法夫妻。人家兩口子正在努力挽救婚姻,今天看樣子好容易和睦了一點,湯燕卿這個外來的人怎麼還想繼續破壞呢?
湯燕卿扭頭過來,傲然揚了揚眉:“我沒說昏話。她不能跟他走,她得留下來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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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辦公大樓裡已經沒有了外人,可是就眼前這幾個人……情勢也已經有些尷尬了。
時年瞄湯燕卿一眼,知道這人要是上來那個執拗的性子,便誰都攔不住。一點都找不見了身為教授的風度了。
相對於那個執拗的他來說,向遠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
她便只好抬頭望向向遠,歉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