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這一刻竟然只能徒勞地站在原地,縱然帶著一臉的不甘心,卻也只能攥緊了雙拳並在褲線兩側,而沒有追上來搶回她。
那一瞬,時年笑了。
如果說還曾有那麼一點點的留戀,這一刻,也都散了。
。
時年上了車子,皇甫華章稍稍向裡面挪了挪。
待得時年坐好,那個黑衣男子才從外面將車門關嚴。妥帖穩重的悶聲,顯示出著純手工打造的車子的質感,以及那男人的訓練有素。
時年尷尬地垂下頭去,“理事長,謝謝你。”
皇甫華章微微點了點頭,徑直吩咐:“開車。”
卻並沒說開去哪裡,而司機竟然也默契地沒有問。
車子啟動滑過站在路邊的關椋,皇甫華章忽然叫停車。副駕駛位上的黑衣男子便心領神會的落下半幅車窗玻璃,跟關椋說:“阿sir不必擔心。我們只是送這位女士回去。車牌號您儘管記下,如果有任何問題,警方可以查到我們的身份。”
關椋微微皺眉,沒說什麼,只朝時年望過來。
時年悄然點頭,關椋這才循例記下車牌號,然後車子又平穩地啟動。
車子漸漸提速,關椋被遠遠拋在後面,漸漸再也看不見。時年知道從現在起,只能依靠自己了。便索性抬起頭來,望向身邊的男子。
高瘦的男子,即便在車子裡,脊背也坐得筆直。雙手疊放在身前,壓在手杖上。因為身高的緣故,他的面容彷彿永遠被籠罩在一半的陰影裡,影綽綽地看不分明。時年只能盯著他黑色西裝裡熨燙得線條筆直的白色襯衫,輕輕說:“理事長,請容我解釋。”
車子平穩地滑行,勞斯萊斯充分彰顯出它英倫貴族一般的風範,車廂內沒有半點噪音。於是儘管他的音調不高,卻也聽得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尾音都清清楚楚。
“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呢?”
時年閉了閉眼:“關於……我身份的問題。正如理事長方才聽見的,我是向遠的妻子。我叫時年……我不是來自中國的交流生Nana。”
“我的職業是記者,我扮成Nana到康川大學的原因——是因為周光涵的命案。”
時年只供出自己,儘量掩藏湯燕卿;更努力抹去康川大學案件可能與妮莎的關聯。
皇甫華章聽完,只是微微點點頭,端正的身姿依舊紋絲未動:“誰說已為人婦,或者身為記者,就不能繼續求學了呢?所以你又何必這樣計較,倒彷彿難以開口?”
時年聽了便是一怔,忍不住抬眸去望他。
而他,修長蒼白的手按著手杖,也終於回眸來望向她。下頜微收,讓時年終於能看清了他的眼睛。
長眸平靜如深井,有著極為漂亮的薄薄眼瞼,眼尾微微上揚。眸光涼如薄刃,卻又煦如和風。
時年甚至有一個小小的想象:倘若公狐狸能修成精,眼睛定然也是這樣的。
時年有一點不自在,面頰上熱了熱。他卻依舊沒有半點異常,目光依舊一動不動地落在她面上。
“再說你的稿子我也看過了。你是完全客觀地在報道學校的案件,沒有扭曲,沒有臆造,更沒有誹謗。所以儘管你是記者,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寧願這個案件前後的首尾都只由你一個人來報道,而不是被其他的記者寫得那麼捕風捉影。”
他……非但沒有與她計較,甚至在誇獎她麼?
時年驚訝地張了張嘴:“理事長,難道您的意思是,並不介意我冒充Nana?”
他便笑了:“你‘冒充’Nana?我倒以為,Nana才是真實的你。你的青春洋溢,你的閃亮迷人,你的嫉惡如仇……反倒是‘時年’被設定了太多的框框,不是完全真正的你呢。”
時年再度說不出話來,只能直盯住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
他便笑了,終於轉回頭去,目視前方,只給她看他的側臉:“只做你喜歡的自己即可。至於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職業,那不過都是身外之物;選哪樣,是你的自由,你只須對自己解釋,無須對我以及任何外人解釋。”
時年心跳有些亂了,急忙眨動眼睛,轉回頭望向自己這側的車窗外。
平靜了一會兒,才又問:“如此說來,我可以繼續留在康川大學,做我的稿子?”
這個神秘到就連坐在這麼近的距離,卻還總是覺得看不清他面容的男子,竟然再度朝她展顏微笑:“歡迎。”
“呵……”時年忍不住長舒口氣,放鬆了下來:“理事長,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