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理由也算充分,燕翦一時之間也無可辯駁。
只是怎麼都覺著,他想用這店裡的物件兒擺滿他辦公室,請注意是“擺滿”,這種感覺好古怪。
“擺滿”也就意味著,他隨時抬頭就能看見她店裡的物件兒,隨時伸手能摸著的也是她店裡的物件兒……
燕翦連忙甩了甩頭,轉身走回櫃檯去:“你隨意。”
。
詹姆士便當真認真挑選了起來,他每選一件,便將那選好的物件兒親手拿過來,迎著她的目光放在櫃檯上。彷彿對她無聲地反擊:瞧,我是真的來買東西的!
燕翦先前還忍著,沒說什麼,可是當櫃檯案板上的物件越積越多,燕翦便有些看不過去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想把這些一股腦兒都安到你辦公室裡去?”
詹姆士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自然。”
燕翦頭皮麻了麻:“這些物件兒,每一件都是有年代、有故事的。”
“我知道。”他淡淡地聳聳肩:“所以價值不菲也沒關係,我全部按價付款,不會因為多買就跟你還價。你儘可放心。”
燕翦忍不住抱住手臂冷笑:“先生果然是商人,說出的話都這麼市儈。我跟你說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價碼的問題。”
他不高興地揚眉:“那你說這些物件兒都是有年代、有故事的,難道不是在暗示我,它們價高都有道理?”
“我不是那個意思!”燕翦抱著手臂,遺憾地搖頭:“其實先生,我們店裡做生意,不光為了賺錢,也是為了結緣。可是就從你剛剛的話裡,實則就已經證明跟這些老物件兒無緣了。”
燕翦將東西一件一件擺回了架子上:“對不起先生,這些物件兒我不能賣給你。你跟它們沒緣分,它們也不會願意跟著你。”
“就如同那佛頭,見了你都能流淚,可見是錯結了緣分。”
詹姆士耳邊嗡嗡作響,忍不住一把抓住燕翦手臂:“你什麼意思?!”
燕翦抬眼望他:“還是那句話,所有的物件兒都是老物件兒,都有年代、有故事,所以你瞧我大姐這店內的佈置,所有物件兒都得到了應有的尊重,都體現除了它獨特的年代和寓意。”
“而先生你買回去一兩件裝飾,倒還無大妨,可是如果是剛才那種帶了一堆回去,只為堆砌,那就對不起我大姐冒著生命危險到亞洲去帶回它們的初衷了。”
“它們雖然沒有生命,可是它們有靈性,有緣之人才懂得珍藏,沒緣的人,給多少錢我也不賣。”
☆、389。389親愛,笑一個(2更1)
詹姆士瞪著燕翦,拼命壓抑騰騰而起的怒火。
他想砸了這家店,想任性地把那些她珍視的物件兒都給砸碎了,然後當著她的面扔下一疊鈔票走人,那該多意氣風發,多揚眉吐氣。
可是他萬般懊惱地清楚意識到,這樣的想法只能是想法,他竟然做不出來!
想他當年十三歲,就一個人被孤零零發配到歐洲去,他一個人默默地求學,默默地長大,被後來知道了他身份的同學圍在一起嘲笑……他不是也都忍過來了嘛,不是也沒去砸人家窗戶嘛,他今天這是要幹嘛?
燕翦知道他瞪著她,兩眼的怒火。她妙眸黑白分明地迎上來:“怎麼,先生不甘心?我知道先生接下來會使什麼伎倆——去投訴我,是不是?那先生就去好了,不妨告訴先生,我還真不在乎。”
“況且這世上的法律和規定都是人制定的,便也自然都是有漏洞的。《消法》的漏洞我也知道該怎麼鑽。比方說我會堅稱這些商品是非賣品,擺在店裡只為裝飾;或者這些商品已經有客人口頭訂下了;甚或我可以說這些商品還在修復當中,所以不宜售出,我這樣做實則都是保護您的權益呢。鯴”
“你!”詹姆士也果然被氣著了,恨恨地冷笑:“果然是湯家子孫,這麼善於鑽法律空子!”
燕翦妙目輕揚,極快地白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他驀地竟然想到了燕子斜著身子從微風裡從陽光裡掠過的模樣。
還有她的名字可以對應的一首唐詩:惻惻輕寒翦翦風,小梅飄雪杏花紅。夜深斜搭鞦韆索,樓閣朦朧言語中。
都是那麼輕靈、美好,卻總讓人油然而生悵然若失的感覺。
想到這裡,詹姆士心下又是一串警鈴大作。
瘋了,他莫名奇妙地去學一首中國古老的詩歌,還跟人請教那含蓄縹緲的含義也就罷了,怎麼還能這樣隨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