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匈奴。”
言下之意,若真是魯莽無謀之輩,就算明知道打不過晏無師,也不可能忍耐這麼久,每次都不盡全力。
沈嶠微微蹙眉思考。
許多事情聯絡起來,隱隱有些眉目,但這眉目現在看起來又不甚清晰,儼然巨大線團,一片混沌,他至今捕捉不到那個線頭,所以仍舊有諸多不解。
他嘆道:“看來確如晏宗主所說,我對天下局勢知之甚少,坐井觀天,固步自封,鬱藹之事,我也有責任,以致於現在根本猜不透他們的用意。”
晏無師哂笑:“哪來那麼多有感而發!一力降十會,只要你實力足夠,通通宰了又算什麼事,這些人敢背叛你,就要做好被清算的心理準備,難不成你弄清他的用意,還要去諒解他不成?”
沈嶠對他這種“不如意就殺了”的風格很無奈:“照你這樣說,鬱藹能控制玄都山,我那些師兄弟,還有玄都紫府的長老們,也都是默許的,我那位老好人大師兄,同樣覺得鬱師弟來當這個掌教,比我來當要好上百倍,難不成我都要宰了?這些人都是玄都山的中流砥柱,沒了他們,哪裡還能稱得上門派呢?”
晏無師惡毒道:“就算你將來武功恢復,回去光復掌教之位,你與你那些師兄弟們的交情,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他們背叛過你的事情,會如同魚刺如鯁在喉,令你難以釋懷。對他們而言,即便你不計前嫌,他們就會相信你真的就毫不介意麼?”
說這話的時候,他逼近沈嶠,溫熱氣息近在咫尺。
沈嶠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每個人心中皆有惡念,區別只在於做或不做,何必苛責?”
晏無師卻道:“哦?這麼說你心中也有惡念?你的惡念是什麼,說與我聽聽?”
沈嶠想後退,卻被一條手臂攔腰截住,不得已他只得微微弓起腰。
不知何時他被逼至牆角,上半身的後背則貼著牆邊,後面約莫是掛著一幅畫,卷軸處正好硌在他的肩膀下方,硌得生疼。
“阿嶠,你的惡念是什麼,說來聽聽。”
這聲阿嶠叫得沈嶠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他沒來得及露出驚愕的表情,隨即又被對方低沉的聲線誘惑得恍恍惚惚,張口欲答。
“我……”
叩叩叩!
外面響起敲門聲。
沈嶠微微一震,一下子清醒過來。
“你對我用魅術?!”
“這叫魔音攝心,浣月宗也是日月三宗之一,合歡宗會的,我自然也會,白茸那個小丫頭片子練得還不到家,你多聽上幾回,以後就不會輕易中她的招了。”
被一語道破,晏宗主也毫無慚愧之色,反倒一副“能得本座出手是你的榮幸”的傲然語氣。
沈嶠謙謙君子,哪裡說得過他這番歪理,聞言氣樂了:“這麼說我還得謝謝晏宗主了?”
晏無師:“嗯,謝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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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進來的是客棧夥計,他手裡還端著食盅湯碗。
“郎君,這是照您寫的方子抓來熬好的藥,廚下還做了蓮子漿和一些甜點,您二位先墊墊肚子,等到飯點了還有另外的飯菜送來。”
抓藥熬藥那是藥鋪的活計,奈何晏無師給的錢夠多,漫天灑金,客棧自然將他當做財神爺,小意伺候,竭盡奉承。
晏無師接過藥碗,對沈嶠道:“你的傷需要調養,喝藥配合效果會更好,來,我餵你。”
沈嶠:“……”
夥計:“……”
溫柔似水的話從那一張一看就極端驕傲自負的臉說出來,怎麼看怎麼違和,夥計不知道剛剛兩人在屋子裡還小小交鋒了一場,光聽這溫柔得快擰出水來的語氣,他就已經呆住了。
那位郎君看上去有些病弱,可再怎麼也是個男子罷,難不成……兩人是斷袖?
夥計不由打了個寒噤。
沈嶠真是怕了晏無師了,不知道他玩的又是哪一齣。
明明方才還想用魔門魅術誘逼出他心中惡念,下一刻就在外人面前態度驟變,翻臉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晏無師無視兩人反應,執著盯著沈嶠,語氣又溫柔了幾分:“別怕,藥我給你吹涼了,不燙。”
沈嶠艱難吐出兩個字:“晏宗……”
嘴巴隨即被塞入湯匙,霎時滿嘴苦澀藥汁,迫得他再也沒空張口,不得不將藥汁先嚥下去,晏無師一勺接一勺,轉眼就餵了半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