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顧爾清看不到的地方,聶伯庭的嘴角一直是輕輕上揚的弧度。他沒意識到自己沉溺其中,她身上清澈乾爽的青檸味讓他情不自禁地想汲取更多。脖子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觸碰,他回過神時,才發現那條領帶已經掛在了自己脖子上面。
顧爾清以為任務已經完成,卻不料安尚惠的下一個指令繼續傳來:“爾清,這樣看不出效果,我看還是繫上領結吧。”
顧爾清再次被難到了,她壓根就不會系領結的啊,只好笑著對雙手抱臂的安尚惠解釋:“我不會…”
安尚惠一邊板著臉,一邊在苦苦思尋著別的法子,卻聽到自家兒子沉穩的聲音響起:“像紅領巾那樣系吧。”
兩個女人同時把詫異的目光投向聲源發出地,聶伯庭不自然地咳了咳,然後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顧爾清說:“系紅領巾總該會吧?”
顧爾清瞪他一眼,看穿了他的有意刁難,但又因為聶母在場不好和他扯破臉,只好硬著頭皮,再次站到他跟前。
聶伯庭一面努力維持著外邊的平靜若然,一面卻極度享受著這次不可多得的“親密接觸”,他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些,慢到最好讓她記住自己的身高,看清自己的臉,甚至是習慣自己的味道。他低眼看到她白皙的指節一次又一次地在胸前穿梭,又留意到她擰著好看的眉毛,以及纖密的睫毛投射出的扇形陰影。前一秒他還自嘲“紅領巾系法”的鬼使神差,現在他卻覺得這種幼稚的行為比談成一筆生意還要有價值得多。
“好了。”完成了任務,顧爾清及時拉開和他的距離。
聶伯庭蹙眉,她如此迅速的動作讓他頓生不快,這才發現掛在胸口的那個領結。
“真醜。”他說。
顧爾清全然不聽,而且她也不在乎,他對美醜的評價只和這項任務有關,絲毫也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
無聲中滋生出的融洽讓安尚惠倍感滿意,也不忘對顧爾清叮囑:“爾清,這領結的打法是一定要學的……”
“這有何難?我現在就可以手把手地教她。”聶伯庭不願聽母上大人接下來長篇貫耳的大道理,所幸由自己來收尾,也正好藉此圖個高興,他猛地把顧爾清拉到面前,雙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掌。
“你幹什麼?!”顧爾清杏眼圓瞪,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眼裡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嘴上卻又一本正經地說:“媽不是對你不滿意麼?我現在教你讓她滿意啊!”
顧爾清抵不過他的蠻力,又不能太過明顯地掙扎,索性仍由他握住手腕,沉下臉,輕聲說:“別鬧了。”
聶伯庭還想繼續和她拉扯,結果她臉上嚴肅又不悅的神色讓他瞬間就沒了興致,悻悻放開她的手,說不出的掃興。
安尚惠見此,自然十分欣喜,只當是顧爾清害羞了,看著兩人相處得還算融洽,猜想兩人可能已經破了冰,興許好事也將近了。聶伯庭雖有遺憾,但還沉浸在剛才逗她的樂趣之中。只有顧爾清一人悶悶不樂,她對聶伯庭的厭惡似乎又加重了些。
……
正如顧爾清所料,安尚惠在飯桌上又宣告了一個重要事宜。
“還有一個星期就年三十了,到時候你們過來華莊園,過年的這段時間就住那兒吧。”話一出口,安尚惠就覺得兩人明顯地愣了一下,又理所當然地問:“你們什麼表情?有什麼不妥嗎?過年不就應該一家人聚在一起嗎?”
聶伯庭長吁了一口氣,“那也用不著在華莊園過夜啊?我們吃飯過去不就行了?”說完,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顧爾清,她的臉上雖然沒過多的感情流露,但他知道她和他有同樣的顧慮:在華莊園過夜意味著兩人又得共處一室。但依照兩人目前的狀況,其實是不合時宜的。
老實說,他倒是無妨,但顧爾清肯定是不願意的。雖然剛才的互動讓安尚惠誤以為兩人關係開始熱絡,但是他很清楚,顧爾清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好的維持在冰點。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雖說那晚就已經整理好對她的感覺,可是每次見了她,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安尚惠一聽,薄怒,“你一年也陪不了我幾天,過年好好陪陪我怎麼了?再說了,這次還得帶著爾清去親戚家拜年,來回跑不倒騰嗎?”
“就你事多,到時候再說吧。”
安尚惠知道聶伯庭肯定拗不過她,遲早會妥協,又開始了另一個話題:“爾清,成家那邊初二讓伯庭陪你回去一趟吧?好歹也算是你孃家。這過年過節的,該有的往來還是要有的。”
顧爾清一聽,手裡的動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