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面前時,他渾然無視鄧九郎那黑得要滴出墨來的眼神,低著頭關切地看著柳婧,以一種溫和的,大哥哥的語氣問道:“小白衣你不高興,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小白衣?
鄧九郎猛然轉頭,他沉沉地盯了一會桓子況後,又轉過頭看向霍焉,在對上霍焉那專注地看向柳婧的,同樣溫柔又親切的目光後,他冷冷一笑。
轉過身,鄧九郎大步走到主位的榻上坐好。
大馬金刀的坐下後,鄧九郎抬了抬眸,朝著柳婧喚道:“柳氏,過來!”
應承他的,是包括柳婧在內,眾美男護衛齊刷刷的注目。
對上這一個個如保護什麼似的,把柳婧團團圍住,對他擺出防衛架式的美男子們,鄧九郎臉色大黑,他不怒反笑,語氣格外輕柔地又說道:“柳婧,你不想過來?”
柳婧一凜!
她連忙走了過去。
坐在榻上的鄧九郎,頭微微後仰,他以一種閒適的,卻格外主人的姿態看了走近前的柳婧一會後,薄唇微啟,慢慢說道:“你剛才在馬車上問我的話,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不會去西南。”
說完這句話,見到柳婧的唇角幾不可見地淺淺揚起後,鄧九郎也是一笑,只是與柳婧那強行忍耐的歡喜雀躍不同,他的笑容沒有到達眼底。
看著柳婧,鄧九郎繼續輕柔地說道:“還有一事,這次你到洛陽後的表現,著實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我昨晚已經想明白了,今天前來,就是告訴你,也告訴洛陽人,有關我的回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宣佈
幾乎是鄧九郎的聲音剛剛落地,突然的,外面一陣急促而整齊的馬蹄聲傳來!
那馬蹄聲沉沉而來,整齊有力的聲音,讓任何人一聽,便知道這支隊伍訓練有素,是血海中爬出來的悍騎,光是其奔跑聲,便有著重重殺氣!
於是,在那馬蹄聲傳來時,白衣樓上的眾人,先都是一怔,轉眼霍焉幾人大步走到了視窗處。
他們朝下一看,齊刷刷臉色大變。
而在他們回頭看來時,樓下的街道處,也是鴉雀無聲,一種讓人窒息的沉寂,籠罩在白衣樓!
就在這時,張景大步衝了上來,剛要張嘴,他一眼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鄧九郎,不由便是一怔。
看了鄧九郎一眼後,他迅速地轉頭看向柳婧,拱手一揖沉聲說道:“公子,外面來了三百銀甲衛,已把白衣樓團團圍住!”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再向鄧九郎瞟了一眼。
鄧九郎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他只是好整以暇地向後仰靠著,只是右手中指不緊不慢地在几上叩擊著。
這個時候,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鄧九郎這叩擊聲清楚入耳。
就在眾護衛看向柳婧,柳婧蹙著眉看向鄧九郎時,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
轉眼,地五乾三等十幾個銀甲衛出現在了樓梯口。
這些人畢竟是百戰血士,腳步聲格外沉響,在霍焉等人齊齊望去時,眾銀甲衛大步走到了鄧九郎身前。
他們一停下腳步。從地五和乾三當中,便走出一個銀甲衛來。
那銀甲衛大步走到鄧九郎身前,躬身一禮,稟道:“坤二見過郎君!”說罷,一陣西西索索聲響,只見坤二從懷中掏出一個卷冊,恭而敬之地遞給了鄧九郎。
鄧九郎伸手接過。
外面劍拔弩張。裡面鴉雀無聲,只有鄧九郎,就著陽光一邊翻看著卷冊,而隨著他那白皙的,骨節分明的指節翻過一頁卷冊。柳婧注意到,他的眉眼,甚至是溫和滿意的。
鄧九郎翻看卷冊的動作不緊不慢,甚至可以說,還有幾分悠閒。
在這個時刻,他這麼悠閒自在地翻看著這東西。終於,眾護衛忍不住向柳婧看來。
柳婧垂著眸不言不語地站在那裡。
終於,鄧九郎把卷冊合上的聲音傳來。只見他慢慢抬頭,那雙深寒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一眼柳婧後,便緩緩轉向堂中眾美男。
瞟了一眼後,他看向一側的張景。薄唇一動慢慢說道:“張景,字文秀,揚州鄱陽郡人氏,家有一寡母和一個十歲小弟……”他懶洋洋地叩擊著幾面,慢騰騰地說道:“你年少成名,剛滿十五歲,便在鄱陽一郡無人不知。當地鄉老想舉你中秀才。你卻說,“如今之世,早已不如光武當年,有中秀才者,竟不識一字,有舉孝廉的,與父親都是分居的。”你還說,“你的功名,會自己伸手去取!”你對那秀才之名不屑一顧,也對那個早就中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