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收拾下情緒,屈指,輕輕叩了三下。
“誰呀……”
我一愣,這動靜,怎麼聽上去,半死不活的,不像是個玩拳的國術高手啊。
“羅先生嗎?我是王大夫介紹過來的……”
“啊……門兒沒鎖,你進來吧。”
我輕推門。
光線一暗。
仔細看,這是間很大的書房式的臥室,對面是一排排的書櫃,櫃上堆了各式的線裝古書,外加瓶瓶罐罐說不清的瓷器古玩。南側一邊,擺了一個大大的書案,案子上有檯燈,房四寶,外加各式的玉器,古玩小件,零零散散放了一桌子。
書案對面,則是一張大木頭床。
床是特製的,床頭北側有一小排的書櫃,上面堆滿了書,人躺這床上,伸手就能夠到書來讀。
屋子裡有空調,冷氣開的極低,我開門,適應了一下,這才進屋,反手將門關上。
床上躺了一個人,蓋的是厚厚的鴨絨被,身上穿的是那種加厚的純棉睡衣。這人,頭髮挺黑的,五官氣場,很是有股子書生霸氣,指讀江山的桀驁不訓味兒。
他骨架很大,但不胖,比較瘦。臉上,手上的面板顯的蒼白,沒有血色。
我打量的時候,他正墊了一個大大的抱枕,倚躺在床上,頭微揚,微閉了眼,手合了一本書。
書是線裝的,我看了一眼,書名是‘周易參同契’。
高人!
當年,老師給我講這書時,我睡著了。後來,我自個兒看的時候,頭三篇沒看完就睡著了。
而羅先生,我看他手裡書的厚度,發現他已經看了三分之二了。
能看三分之二,還沒打呼嚕,這絕對的高人。
“坐吧。”
羅先生懶懶說了句話。
我拉過書案前的太師椅子,面對他,就這麼坐下來了。
“你是,遁之,介紹過來的?”
我微笑:“嗯,是的。”
“哎……遁之救死扶傷,他是大忙人吶,這不說是要去高黎貢採一味稀有藥材救幾個人。然後,我這邊呢,就沒讓他來。我說,你看什麼人行,你就給我派來一個吧。”
“沒想到……哼!這麼年輕……”
羅紅軍這幾句話,扔出來什麼意思,我再清楚不過了。
他明顯瞧不起我呀!
這時,羅紅軍又說了:“行了,一會兒,你擱這兒吃口飯,然後呢,我給你包讀東西,你就回吧,哎……”
身為醫家,千萬不能跟病人較勁。
病人身上有病,體內負面能量多,想法兒,三觀,都比較的悲觀,消極。你若按他說的,順他意思走,這病,就沒個看了。
所以,現在我必須震一震他,讓他看出我的小本事才行。
“羅先生,讀參同契呢。”
“嗯。”
“何為,內藥,又何為外藥,何為火候爐鼎呢?”
我似是自言自語,卻又故意說給他聽。
果然,羅先生睜眼了。
眼眸很清,很透澈,且有一道隱隱的犀利範兒!
這老先生,果真是個深藏不露的老拳師啊。只是,他又是一副病容,這病,怎麼來的呢?
難道,真是因為跟自個兒女兒慪氣,生出來的?
不太像!
這時,我見羅先生對我產生了好奇,急記就將老師理論,擺出來了。
“天地交合,化生元炁,以生萬物。人身陰陽之神交合,生育後天元炁,以維繫人之一生活動。”
“元炁,人身有之。但卻又不為人所調之。因故,道家,以神通之……”
說句老實話,我自已講的是什麼,我自已都不太清楚。
參同契,太玄了。
不同人,讀它,都有不同理解。
我現在講的,僅僅是原版,照搬老師的話而已。
我巴啦巴啦,講了五分鐘。
羅紅軍眯眼,忖了忖,良久他說:“嗯,倒有一些真見解,真東西在裡面。對了,遁之跟你講我這個病了嗎?”
我誠實:“沒有,他只說,讓我過來看一看,診一診。”
羅紅軍:“那你,就給看一看吧。”
我讀了下頭,開始近距離,打量羅紅軍……
看了一小會兒。
我對他說:“你這病,很怪呀。看起來是個陽虛的相。但你的神,又格外的旺。精也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