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琢的母親曾在夜總會陪酒,村裡人都是知道的,那年村裡有另外一個男的也在京城打工,認識她母親,回到村後跟人聊天提起過,後來以訛傳訛,蘇玉琢母親的名聲就敗了。
再一個,當年蘇父帶蘇玉琢母親回了老家,兩人並沒結婚,漸漸地外面也知道她腹中孩子來歷不明。
之後大女兒深陷泥沼,也被同在京城摸爬打滾的人知道了,村裡更是沸沸揚揚,樁樁件件,被鄉里鄉村議論了二十多年。
就算是外地人,想要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多走幾步路,多聽幾個聲,就什麼都清楚了。
“不會。”蘇玉琢是渾不在意的態度,“我和蕭硯在外面單獨住,跟他家裡人見面的機會很少,即便他們說我什麼,我聽著就是了,多聽幾句話,又少不了一塊肉。”
從小到大,什麼沒聽過。
有句說皎皎者易汙,白衣服沾了汙點很容易看出來,而她在蕭家人那裡本就是一瓶黑墨水,再多些黑料,也沒兩樣。
“話不能這麼說……”蘇父不贊同蘇玉琢這無關緊要的心態,正要再說幾句,蕭硯推門進來。
蘇父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蕭硯看了眼轉盤上的選單,又看向蘇玉琢:“怎麼不先點菜?”
“等你來了再點。”蘇玉琢笑笑。
蕭硯拿過選單,翻到扉頁又放回轉盤上,手指捏著轉盤邊緣輕輕一轉,攤開的選單幽幽轉到蘇父面前。
“您看看想吃什麼?”
他語氣還是那樣冷淡,此舉卻顯出了對蘇玉琢父親的尊重。
甚至用上了敬語。
蘇玉琢認識他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他對一個人這麼客氣。
視線不由朝蕭硯投過去,後者正在拆塑封的餐具,拆開後沒放在自己面前,而是遞到了蘇父手邊。
蘇父嘴上說‘別忙我,忙你自己就行’,臉上的笑卻由衷了許多。
蕭硯氣場強,哪怕是晚輩,又對蘇父敬重有加,蘇父在他面前也擺不出長輩的譜。
點完菜,蘇父說起這次來的目地,問蕭硯:“什麼時候結婚,你家那邊定了沒?”
“結婚是兩家的事,自是兩家一起商量決定。”蕭硯哪怕收斂了,談吐間仍流露著在公司運籌帷幄的做派,“您剛來,先休息兩日,婚禮的事慢慢商議。”
“一路坐車坐飛機,倒也不累,就怕在這住久了,身體又要鬧毛病,給你們添煩。”
“無妨,給您安排了醫生,您有不舒服,直接告訴醫生。”
“……”
蘇父看著準女婿這作風,沒再揪著這件事。
有錢人的派頭,表現在不經意間,不刻意端著,那股距離感卻無處不在。
蘇玉琢見蕭硯把天聊死了,補救般地開口:“上次您來都沒好好帶您四處逛逛,這次多呆幾天,我也請個假,陪您玩幾天。”
“別麻煩,忙完你的事我就回去,家裡還有活等著我。”蘇父道:“現在正是忙的時候,要不是為你的事,我也抽不開身。”
“您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地就別種了吧。”
“不種地在家閒著也沒事。”蘇父道:“我也不種多,夠吃就行,你們以後回家了,也能有口新鮮的吃。”
飯後,蕭硯並沒把蘇玉琢和蘇父送去蘇粉雕留下的公寓,而是帶去自己的私人住宅。
京城房價潑天,蘇父看著眼前高檔的獨棟別墅,院裡綠草如茵,百花盛開,甚至有蝴蝶飛舞,西方建築的華美與中式建築的莊嚴大氣結合一體,顯出別墅檔次,更顯出別墅主人的品位與生活態度。
蘇父即使沒去過大女兒在京城買的房子,也知道不會是眼前這個。
轉頭看向蘇玉琢:“這是……”
“蕭硯的。”蘇玉琢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蕭硯的意思,之前說好了父親來了住姐姐那兒,蕭硯沒反對,她還以為蕭硯是同意了。
結果一聲不吭把人帶來他的地盤,也不跟她通個氣兒。
太霸道了。
那邊,蕭硯已經交代傭人把後備箱的農產品弄進屋,一點都沒嫌棄這些東西的廉價。
女婿經濟條件越好,蘇父不但沒越高興,反而憂慮心更重。
兩天後,當他踏進蕭家大宅莊嚴肅穆的大門,才真正見識到親家的財力。
客廳敞亮空曠,隨便牆上掛著的一幅畫,都價值連城,蘇父不識貨,但不能阻礙他感受到那股奢華之氣。
蕭乾有事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