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說法。
“那就讓我躲在屏風後頭,就像之前我第一回去見沉魚那次一般,你也是藏身在屏風之後,對不對?”
洛長熙聽出她的意思,冷哼了一聲也就算應了。
隔日,瞿亦柳來得很早。
洛長熙因為“養病”的關係,穿了一身很隨意的常服,寬寬鬆鬆的,怎麼舒服怎麼來,長髮也就隨便一束,姿態既閒適又懶散。
可瞿亦柳……
似乎剛好相反。
公儀凝躲在屏風之後偷偷看了一眼,下了這個結論。
其實公儀凝之前也只遠遠見過瞿亦柳兩次,看得並不真切,這番才算徹底看清楚了這人的面容。瞿亦柳的容貌生得不錯,鵝蛋臉,天生的柳葉眉,眼神很亮,穿一身極為簡練的短衣布裙,神色動作落落大方,毫無造作之態。她與洛長熙往日一般,也是將長髮用髮帶隨便一綁,卻束得很高,更顯得精神奕奕,十分清爽幹練。
見到洛長熙這副模樣,瞿亦柳也愣了愣,才笑道:“殿下果真是在‘養病’?”
“果真。”
洛長熙剛“病”的那陣子,景青與公儀凝一人給這承寧郡王府裡塞了兩個丫鬟,生怕自己不在的時候,洛長熙一個人有諸多不便。可洛長熙畢竟自己管自己習慣了,卻總是將那幾個能幫手的丫鬟給忘了。景青與公儀凝在的時候,便喊她們,若不在,就自己動手。
可此時……
公儀凝正躲在屏風後頭,自然是不能喊了。
洛長熙總算想起那幾個丫鬟來,喊了個名叫紅菱的,吩咐她給瞿亦柳倒茶拿點心。
雖然瞿亦柳早就知道洛長熙的身份,但她心性開朗直爽,所以並未太過拘謹,說話做事依如平常。
“五年未見,沒想到殿下卻變得客氣起來了,竟然還特地下帖子給我。”
瞿亦柳笑道。
這話似有舊故,公儀凝聽不懂,洛長熙卻是懂的。
“五年前是對手,自然不能客氣。五年之後,算是半個朋友,必定得客氣。”
說來,洛長熙與瞿亦柳五年前的舊故算是“不打不相識”。
那是洛長熙準備出征南疆的前一日,她一個人騎著馬在京郊閒逛,一路逛到紅葉山的腳下,洛長熙遇著了瞿亦柳。
正是秋高氣爽,滿目紅楓之時。
瞿亦柳將一匹白馬栓在紅楓樹下,自己則斜臥於樹下大石之上,眉目慵懶,長髮未束,散了一地。她以一纖長素白的手託著頭,另一手挑著一隻精巧的紅色酒葫蘆,時不時地仰頭喝上一口,姿態閒逸。
洛長熙看了一眼,竟覺得眼前如同一幅畫卷一般。
竟有如此女子……
能將隨性與柔媚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揉雜於她一人身上。
——美得動人心魄。
洛長熙停馬駐足看了一會兒,心中稱奇,卻也並未打算多做停留,轉身欲走。
可瞿亦柳卻喊住了她。
“喂,你要不要嚐嚐我這酒?”
洛長熙微微訝異,又仔細看了一回,卻見那女子手中只拎了個酒葫蘆,既無其他酒壺又無酒杯,莫非就這麼將自己銜口喝過的酒葫蘆給她這個路人飲?
“怎麼個嘗法?”
瞿亦柳笑了笑,從那大石上站起了身。
“我們來比鬥一回。”她將那酒葫蘆塞了口,掛在腰間,再從那大石上一躍而下,走至她的白馬之前,“誰先到山頂,就算誰贏,贏了的喝酒,輸了的一邊待著,怎樣?”
簡直就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但在當時,洛長熙只猶豫了半分便應了下來。
“好。”
大概是那紅葉山上的紅楓太美,亦也許是那女子身上的氣質太吸引人。
洛長熙突然就存了結交之意。
可她萬萬沒想到,那瞿亦柳卻存心耍詐。洛長熙還等著她上馬,可她卻一翻身上馬之後,就輕斥一聲,朝著山頂縱馬狂奔起來!
洛長熙那時年少,還有幾分少年脾氣,怒從心起,不但趕緊策馬追了上去,甚至還在路上想了個損招。洛長熙本身極擅馬術,在騎馬的同時還可分心使絆子,不但輕鬆超過瞿亦柳的馬,還以錯步阻攔,以樹藤牽絆,也讓瞿亦柳吃了癟。
最終,自然是洛長熙先到山頂。
瞿亦柳雖然開局便耍詐,但到這時卻露出幾分佩服之色,將腰間的酒葫蘆真的解了下來遞過去。洛長熙得意洋洋,正要伸手接過,誰知瞿亦柳卻又突然一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