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華廟後院的小路,林蔭遮蔽。
一位身形狼藉的姑娘正跌跌撞撞的在小路上逃亡,她身上的衣服已破,帶著些許血跡,頭髮的髮髻更是全部散落,滿頭黑髮,猶如瘋子一般,讓人看不出容貌。
可即便如此,那曼妙的身姿,依舊讓人心生憐憫。
而在她身後不遠之處,兩位持刀蒙面黑衣人正急速追趕著她。山風吹過,樹葉隨風擺動,而那姑娘卻是一個踉蹌,狼狽倒地。
眼看大刀即將砍向她,然而關鍵時刻,卻被人叫停了。
“住手。”小路的盡頭,有人踩著步子慢慢走了過來,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姑娘,臉上帶笑,“邵陽郡主,許久不見了。”
邵陽郡主不語。
那人則繼續道:“數月前,馳尤國邊境出現了一位白衣美人兒,美人兒如天上皎月,美的不可方物,最後竟是將邊疆大將都給迷住了。說起來,我這邊還有她的畫像呢。你要看嗎?”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馳尤國的太子。
他悠閒似的說了幾句話,見地上的人遲遲不開口,臉上耐心殆盡,開始變得嗜血兇殘,若非這女人,馳尤國又怎會大敗,若非這女人,他這太子之位又豈會岌岌可危!
“你說,我要是在這裡殺了你,魏闕會如何呢?聽說他現在可緊張你了啊。”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手中大刀。
手起刀落,眼看就要血濺當場,一根利箭突然射了過來。
利箭對準了馳尤國太子的心口,一箭穿心,刀當場就掉了下去。
地上的姑娘也跟著站了起來,可惜,頭髮掀開,那粗糙的臉,鬍子拉渣的下巴,又哪是什麼風華絕代的美人兒,再配上那東北大碴子話,馳尤國太子眼睛都猩紅了。
“哎呀老弟,對不住了,不過誰叫你眼瘸呢。”說完,他嘿嘿一笑,再次補刀。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馳尤國太子身邊的護衛見狀,便是有心護駕,奈何也晚了。
“太子殿下!”
淒厲的慘叫慘絕山林,無人回應,除了驚起山林鳥禽。
這場圍剿,足足圍剿了一天一夜,次日清晨,初陽升起時,陽光灑在大地上,只見滿地鮮血,觸目驚心。
魏闕帶著蘇糖,並沒有回侯府,而是一路回了西北。
一路上,他看著不知道從哪兒躥出頭的糯米糰子,非常頭疼。
“這孩子哪家的,丟回去!”
蘇糖抱緊小糰子,“這孩子沒爹沒媽,丟回去命都要沒了!”
這孩子正是當初御陽找人誣陷她的便宜兒子,不過養著養著,倒是養出了幾分感情。
瑾懷小小的,卻是異常懂事。
尋常像他這樣大的孩子,正是貓狗都嫌的時候,唯有他,乖得不可思議。
也是,小小年紀沒了父母,叔嬸苛責,又能衝著誰撒嬌撒脾氣?到最後,夾縫生存,便是小兒,也懂人臉色了,不過便是如此,還是無人能容得下他。
魏闕拗不過,只能帶著這便宜兒子。
倒是蘇糖,多了個便宜兒子,帶著玩的不亦樂乎。魏闕事情多,雖得空就來陪她,可到底不似瑾懷這般,最後,瑾懷那沉悶的小性子也活生生被她帶皮了。
對此,蘇糖十分有成就感,她摸著他的小腦袋,笑得眉眼彎彎,“小孩子嘛,就應該頑劣些。”
瑾懷拘謹的攥緊身上衣袖,他不記得自己孃親長什麼樣,自有記憶開始,就只剩下叔嬸日漸冰冷的臉龐,厭惡的眼神,偌大的伯爵府,沒有半點暖意,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我能叫你孃親嗎?”
蘇糖一愣,任務做到現在,什麼角色都扮演過,可母親這個角色,卻是十分陌生的。
不過看著他希翼的雙眸,蘇糖微笑撫頭,“當然可以啊。”
“孃親。”
“哎。”
“孃親~”
“乖兒子!”
蘇糖抱起瑾懷,朝著魏闕帳中走去,然後對著他說:“魏闕,你有兒子了!”
魏闕正在看書,聞言,驚得書都掉在地上了。然而,他的臉色並沒有驚喜,邵陽的身體非常差,差到生孩子這種事情能直接要了她的命,所以他一直很注意。
所以,當他聽到這訊息時,下意識就想說不要,可話到嘴邊,他卻不敢說。
他怕她想要這孩子。
不過下一刻,就見蘇糖將瑾懷往他身上一放,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