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客串的狗血劇了!轉念一想我八成是嚇傻了,柏煦是病患,怎麼可能…我暫將一顆擔心吞下肚子,坑坑巴巴地說,“韓…前輩。我…害怕。”
韓子越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說,“進來吧。”
我鬆了口氣,再看那扇窗,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
值班室裡只有他一個人,MacPro電腦放著舒緩的歌曲,一切都井井有條。可以看出他是個注重生活品質的人。
“你第一次值夜班?”韓子越遞給我一杯熱茶。
我點點頭接過來,茶杯裡冒出的熱氣正如他現在的人一樣,溫暖。我忽然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他…
“謝謝。”我喝了口茶,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些什麼。
我心有餘悸,特護病房的病人應該都被鎖在床上,為什麼剛才那人…想起那鐵窗後的臉,我心裡不禁一顫,仍是不放心,問道,“前輩,請問…這邊的病人都如何看護呢?”
“叫我韓子越行了。”韓子越又回到那面無表情的狀態,說,“為了防止自殘,手腳都鎖在床上,門也是從外面鎖上的。而且,病人睡前都會服鎮定藥,一般晚上不會醒。”
“哦,我可以去看看麼?”我儘量裝出一副無知的樣子,像是隻為了確認一下,今晚好安然值班。
“跟我來。”韓子越帶我來到第一間病房,正是剛才看到柏煦那間。
他拿出腰間的鑰匙開啟門鎖,我向裡張望了一下,柏煦正在床上死睡,手腳果然是牢牢鎖住的…我皺了皺眉,雖說眼見為實,可剛才的也不可能是錯覺…
回到值班室,韓子越站在門口對我說,“開始都有些不適應,何況是這種地方。”
我點點頭,目光卻不住打量著這裡的一切。父親在這裡工作的事兒,我其實是從他的日記中才得知的,明裡,父親是心理研究院院長,很少來這個秘密實驗室。
他從沒給我講過病房的事兒,如今只能靠自己探索了,我問,“對了,韓…子越,你為什麼來這裡工作?”
“環境好,離家近。”他答得很快,“時間一長就習慣了。”
假話。這是我唯一能給的判定。
他推推眼鏡,下結論似的,“所以,你需要鍛鍊,只要邁出第一步,往後就好了。”
只要邁出第一步,往後就好了。這些話,曾經也是父親的教誨。
記得剛上大學時我不敢做動物實驗,哭著給家裡打電話說要換專業。那時父親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丫頭,做自己喜歡的吧”,而是嚴肅地告訴我“每一行都有困難,都有你以為自己永遠沒法跨出的一步,然而,事實是,人沒有邁不出的第一步”。
我看著韓子越,不知為何,就想起了的父親,雖然一個親切和善,一個冷言冷語,說這話的時候,卻有著相似的神情。
“你怎麼了?”他皺著眉看我。
我居然在跟人家說話的當間發呆,真是丟人。只是,在這個父親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不小心便想得太投入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沒什麼,呵呵,我好多了。”
“沒事了就回去值班吧。”他站起身送客,“拿上這個。”
我看著他手中的手電筒,竟然是一隻粉色的小豬——這,這難道才是韓子越真正的風格!
他握了兩下充上電,遞給我,我忍著笑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小小的白色光束其實並不頂什麼用,不過映在我心裡卻是一派澄明暖意。韓子越一直目送我到男部門口才轉身回去。
我握著手中已經冷掉的茶,不覺抿起嘴,是啊,我必須打起精神來,必須找到真相,無論前路是怎樣的,我都必須勇敢。
人,沒有邁不出的第一步。
☆、第7章 年07月22日 星期二
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無論剩下的是什麼,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Sherlock Holmes
早上7:30,我踏進辦公室。我總是第一個到,只因喜歡推開窗的那一瞬,空氣撲面而來的清新。陳舊終將被新鮮取代。
半個小時後,郭楠夫步伐輕快地推門進來。
“芙蓉~啊,啊…芙蓉你…”我張著O形嘴看著他。
“哎呀哎呀~有什麼好看的,煩死了~”他白皙的臉上滲出些紅暈。
“來來來,讓姐姐看看~~嘿嘿~”我不懷好意地靠近他。
“你別過來了!”他邊說邊捂住耳朵,自己乖乖湊過來,才把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