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有些害羞,但還是緩緩地走至床邊,在孟雲澤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孟雲澤主動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時,入眼的是比昨天還要糟糕的場景。
個別皮開肉綻的地方化了膿,很顯然,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沾了水導致的。
“明天洗澡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到時候,我給你洗澡。”
發熱的傷口,微涼的指尖。
初夏差一點又要昏睡過去,聽見孟雲澤的這句話,猛地清醒了過來。
初夏扭過頭,睜著一雙又大又圓的眼。
初夏的五官並不出挑,唯有一雙杏仁眼,猶如春日最明媚的那抹春光,溫柔解意,叫人一眼就很容易心生好感。
眼下,這雙杏仁透著幾分慌張,幾分錯愕,不像明媚的春光了,活脫脫一雙受驚的兔眼,孟雲澤這人一肚子的壞水,勾魂的桃花眼放著電,刻意壓低幾分嗓音,唇角噙笑,“是不是很期待?”
初夏沒全然聽懂孟雲澤話語裡的撩撥。
她背部是個什麼情況,她洗澡的時候也看過。
雖不能看個全貌,也夠她對傷口瞭解個大概。
“我下次洗澡會更加小心一點的。”
把孟雲澤的那句替她洗澡,完全聽成了一句戲言,只當對方是純粹地在關心她,並且委婉地提醒她洗澡要注意。
在初夏的潛意識裡,哪怕她跟孟雲澤的關係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更多的時候,她還是將孟雲澤當成那個對她呵護備至的長輩。
身為一個對晚輩妥帖照顧的長輩,怎麼可能會對晚輩存什麼邪念呢?
初夏對孟雲澤可謂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沒有注意到孟雲澤複雜難辨的神色,初夏羞澀,又小聲地又補充了一句,“謝謝三叔的關心。”
孟雲澤的膝蓋又中了一箭。
所以他五年前到底為什要退縮?!
如果不是他五年前逃避了,現在他們的孩子恐怕都會打醬油了,有何至於落到現在看得見,摸得著,偏又吃不到的境地?!
“三叔?您,您怎麼了?”
初夏後這才發現孟雲澤的臉色不太對勁。
她跟孟雲澤相處時的那種不自信,輕易是改不過來的,見對方臉色不太好,就又恢復了“三叔”、“您”這樣充滿敬畏的稱呼。
“如果,我說,我明天堅持非要幫你洗澡不可呢?”
他是一個男人,而且會是她的男人。
不是一個長輩,而是那個註定會與她共度一生的人。
自己的女朋友總是將自己視為長者,這可不行。
他必須要讓詠詠儘快地意識到他們關係的轉變。
如何儘可能快地讓意識到,她是“雲澤”,不是“三叔”,自然要先讓詠詠意識到,“三叔”跟“雲澤”最為本質的不同。
初夏帶著驚訝的神色望過去,看著孟雲澤眼底翻湧的情緒,忽然福臨心至,意識到,對方之前的那句話背後昭昭的撩撥的意圖。
瑩潤白潔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瑰麗成了如瑪瑙的豔色。
孟雲澤於是滿意了。
親了親初夏發紅的耳尖,孟雲澤聲音低沉地道,“我很期待,明天的到來。”
……
“三叔,在這個路口停就可以了。
從這裡下車,再走個十分鐘左右,就是警署了。”
孟氏集團跟江城警署並不在同一個方向。
孟雲澤堅持要走,初夏拗不過,只好同意,只是說什麼也不肯讓對方把她總進警署。
“理由?”
孟雲澤沒有依言立即開啟中控的車鎖,握著方向的左手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轉過頭,一雙桃花眼天然含著幾分風流,只是眼下,那雙桃花眼眼底墨色沉沉。
初夏堅持不讓孟雲澤送進警署,孟雲澤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是,初夏不想被人看見。
是不想被誰看見她從他的車上下來?
她的師兄,蔣柏舟?
孟雲澤原先以為,自己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一顆鐵鑄的心竟然也會悸動,已是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如今竟然還會幹這拈酸吃醋的勾當。
明知詠詠心繫之人是他,醋罈瓶子還是說翻就翻。
初夏見孟雲澤的眼中明顯有不高興的神色,下意識地想要道歉,想起對方昨天說的,她是他的女朋友,有權表達她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