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我想中方大可不必擔心。國際上除了勞氏船級社之外,其他國家也都有自己的船級社。比如說美國船級社和日本船級社,這都是能與勞氏船級社相比的有公信力的大型船級社,並不一定要只盯著勞氏船級社一家。如果中方有船舶入級的需要,我們可以提供更加豐富的服務。比如說幫助中方設計圖紙,專業人員監督施工,代辦船級社入級申請手續等。在這方面,我們日本人有著更豐富的經驗,成本上交給我們會比中方自己來做要更節省,這是對大家都很有好處的事情……”
簡單的說,中國目前的船舶建造體系雖然是繼承自蘇聯,但也未必不能建造符合西方船級社標準的船舶。船型設計的圖紙拿過來,按照圖紙設計的技術要求去做就是了,總歸能拿出合格的產品來。但在產品的背後,每個設計的深層原因、設計思路,質量體系背後的一道道計算公式,沒有這些東西,就好像考試從別人那裡抄答案,同一道題換個表述方式又是抓瞎。
可是話又說回來,石川島播磨重工給出的答案,也確實是搔到了中船這些領導的“癢癢肉”。技術上這些東西如果委託給日本人,在初期確實是極大的減小了成本支出。現有系統不需要改變,改革的阻力和新技術導致的優勝劣汰危險自然就小了。
拿著日方提供的技術照本宣科的做出來。還不是一樣的賺錢?何樂而不為呢。
真要說像宋雲輝說的那樣。整個體系從蘇式轉向西方標準。恐怕又要多出許多基礎投資需求,年事已高的高工們是否還能接受新的知識體系,目前中船總公司的權力體系是否會受到衝擊,這些東西都不能不考慮。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現行體系的“既得利益者”,當然不希望發生這種改變。
石川島播磨重工的公關經理話音剛落,不等宋雲輝提出新的問題,他的話筒就被人給搶走了。巴立德連連揮手。讓人把話筒遞到了他的手上,以勇於救場的英姿閃亮登場,熱情的讚揚起日方的服務體貼入微,這才是為客戶著想的態度。
“感謝石川島播磨重工方面的安排,在貴方的方案中,我深切的感受到了想客戶所想、急客戶所急的精神。這種以客戶為上帝的做法,值得我們中國企業學習啊。我們有些同志難免有些好高騖遠,還沒學會走就已經想著跑,若非是日本友人經驗豐富,恐怕又要犯了左傾冒險主義的錯誤!”
巴立德的位置不上不下。不是中船總部的領導,在下屬企業中海西造船廠也算有點地位。正適合做這樣的發言。
有些話上面的領導不方便說,就只能是下面人揣摩上面的心思,然後代替他們說出來。巴立德瞥了一眼宋雲輝,這個格格不入的小小海東造船廠的廠長,未免有些不識好歹。如果上面的領導有引進體系的意思,這些問題又怎麼輪的到他來說?
既然上面始終沒提這個話頭,那他這樣做可不就是多此一舉、哪壺不開提哪壺。
關鍵時刻,還要我老巴來給領導排憂解難哪!巴立德美滋滋的想著,等到自家的海西造船廠拿到日本裝置,發展壯大之後就把海東造船廠給拿過來做個分廠,省的我堂堂海西造船廠要和籍籍無名的海東造船廠相提並論。
宋雲輝臉色漲紅,自己的問題還沒有提完,話筒竟然就被人搶走。這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幾乎就是**裸的打臉了。
再加上巴立德拐彎抹角的說他是“左傾冒險主義”,這個大帽子扣下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巴廠長這話我不能認同,船級社管理體系的建立是軟體大於硬體,主要是管理方式與產品規格的改變。光買裝置不引進管理、經營的技術思想,這不變成清末張之洞那套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了?事實早就證明,先進的思想才是不斷進步的根本,船級社管理體系是達到船級社質量的必要條件,怎麼能置之不理?”
“好了、好了,自己同志說話不要那麼夾槍帶棒的。張之洞那是什麼人,怎麼能用來形容巴廠長。”總部的一位領導終於站了出來,看似是在勸慰宋雲輝和巴立德,可實際上立場偏向卻是一目瞭然:“宋廠長你這個問題還是太過激進,要注意國情。船級社體系好是好,可我們哪有那麼多人才投入進去?你問問在座的諸位高工,國內有實施船級社體系的基礎嗎?”
在座的高階工程師紛紛搖頭,這些人都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了,哪有繼續學習新技術的能力,本能的就反對任何技術的變革。可話又說回來,以國企能上不能下、論資排輩的情況,有技術革新動力的年輕技術人員又無法上位,也真是一個死結。
宋雲輝被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