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不得不將行程提前了。
而且枯禪谷的天麓應該在近期會出關,他若是出來了,恐怕張京墨就走不了了。
於焚知道張京墨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解,只是叫他千萬要注意安全,凡事不可勉強。
張京墨聽著於焚的囑咐,卻是笑道:“我的事無須你擔心,反倒是你自己……可得好生的思量一下。”
於焚聽的懵懵懂懂,並不知張京墨所說何事。
之後,張京墨又同吳詛爻交代了些事,說他可能要帶著陸鬼臼出門一段時間,讓吳詛爻在府上不要拘束。
吳詛爻沒問張京墨要去哪,也是叫他萬事小心。
準備好了這些事,張京墨又在離開的前一晚將陰魔窟取了出來,敖冕化形出現,見到四周的景色便知道他已經離開了那幻境之內。
張京墨道:“我過些日子,便會去尋那聚神木,辛苦前輩且再陰魔窟裡將就些日子。”
敖冕點了點頭。
張京墨道:“陰魔窟裡的那一男一女現在如何了?”
敖冕冷冷道:“活著。”
張京墨道:“他們暫時還有些用,麻煩前輩留下他們的魂魄。”
敖冕道:“儘量。”
他說完這話,便又化為一縷黑煙,遁入了陰魔窟裡——從頭到尾,敖冕都對張京墨十分的信任,似乎絲毫沒有懷疑張京墨會對他不利。
張京墨也沒有辜負敖冕所託,他敢斷言,天下能找到聚神木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而他便是其中一個。
第二天,依舊是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張京墨和陸鬼臼二人一同出了山門,朝遠處去了。
吳詛爻和於焚在山門處替二人送行,見到兩人走遠了,才結伴回了府上。
陸鬼臼並不知此行去處,只是跟在張京墨的身後。
此時天地之間,全是一片茫茫白雪,張京墨和陸鬼臼兩人穿行其中,顯得格外的渺小。
張京墨和陸鬼臼一直行了五日,直到徹底離開了凌虛派所在的國家,才停下來準備休息一天。
此時俗世之中,幾國混戰,烽煙四起,民不聊生。
張京墨還是改變了一下自己的樣貌,顯得沒有那麼顯眼,而陸鬼臼也化作了一個面目普通的大漢,跟在張京墨的身後。
因為戰爭,商業凋敝,張京墨入住的酒樓裡幾乎見不到什麼客人,倒是和他上一次入俗世時,有了鮮明的對比。
那酒樓的小二也十分的懈怠,問張京墨想要點什麼。
張京墨道:“來忽熱酒,來兩斤牛肉,再來一疊豆子。”
小二記下菜譜,轉身下去了。
菜很快便端上桌,只不過酒有些劣質,肉也不太新鮮。張京墨倒也不挑,開始給他和陸鬼臼倒酒,又摸出幾枚銅板,送到小二面前,道:“同我講講新鮮事。”
這幾枚銅板是小二一個月的月份了,現在又沒有什麼客人,他自也樂意和張京墨說些什麼。
於是小二便在一旁繪聲繪色的說起了近來的戰事,當他說到趙國戰敗滅國的時候,張京墨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他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那小二道:“戰敗是十多年輕的事了,但滅國卻是近來的事。”
張京墨聽了後,喝了口酒,道了聲知道了。
陸鬼臼道:“趙國有師父的舊友?”
張京墨淡淡道:“算是吧。”
陸鬼臼一直都覺的他對張京墨的瞭解少的可憐,現在這種感覺越發的濃重了。張京墨對所有的事,似乎都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他甚至覺的世間沒有什麼事是張京墨所不知道的。
小二見張京墨對趙國比較感興趣,便又說了些關於趙國的趣事。
張京墨一邊聽,一邊喝酒,卻忽的道了句:“不如我們去趙國看看?”
陸鬼臼道:“都聽師父的。”
張京墨道:“時隔這麼多年,你不想回家看看?”
陸鬼臼神色一滯。
既然入了這修仙一途,便要同世俗劃上一道界限,百年對張京墨陸鬼臼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而對凡人來說,卻是滄海桑田。
不用想,陸鬼臼的父親和兄長肯定已經不在世上,只是不知其餘的陸家人,到底境況如何。
見陸鬼臼面露猶豫之色,張京墨淡淡一笑,他道:“若是想看,便回去看看吧,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陸鬼臼最終還是道了聲好。因為小時便有記憶,他其實是個對家人比較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