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知道我娘到底跟你娘說了什麼嗎?”
謝瓷見謝柳那變化莫測的神情,不知為何,心底隱隱有些害怕,卻還是很想知道真相,輕顫著啟唇:“究竟……說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我娘說,她會跟爹要求把你接回來,她還說,你一定鬥不過我。”謝柳突然放慢了語速,呵氣如蘭,“最後的下場,一定是你們父女情分破裂,身為姐姐的你,還會……暴,屍,荒,野!”
“你騙我!娘怎麼可能會相信這種胡話?”謝瓷顯然不相信謝柳。
“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你究竟有多蠢嗎?”
謝瓷:“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柳瞥見她手背凸起的青筋,繼續道:“是你太沒用,才會因為提起你的隻言片語就讓母親擔心成這樣,最後駕鶴西去。我說了,我什麼都沒做,母親是個明白人。”
謝瓷怒目圓睜:“放你的……”
狗屁兩個字還吐出口,謝柳就鄙夷地“嘖”了幾聲:“看看你這副粗鄙的樣子,母親要是覺得你能鬥得過我,那她才是真糊塗。”
“你……”
謝柳忽的貼近了謝瓷的耳朵:“害死你孃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娘,而是你!是你,你聽清楚了嗎?”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謝瓷崩潰不堪,捂著耳朵瘋狂甩頭,企圖欺騙自己聽不見任何聲音。
謝柳直起身子:“如果不嫌丟人,你儘管去官府報案好了。”
“你住嘴!”
謝柳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反正,最後輸的人,一定是你!”
“我讓你住嘴啊!”謝瓷大吼出聲。
“你就繼續這樣自我欺瞞下去,繼續活在自我營造的美好假象裡吧,反正,你除了逃也不能再做什麼了。”
“沒用!”丟下兩個字,謝柳就拂袖離去了,徒留謝瓷一人緊緊抱著雙膝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
“娘,娘,不要離開我,娘……”
謝瓷斷斷續續地囈語著。
“娘……”
“啊——”謝瓷驚嚇至醒,聽到聲音的戒清立刻衝門而入,剛坐到床邊謝瓷就撲進了懷裡。
“小和尚,小和尚……”
“嗯。”戒清聲音輕柔地回應著她,看著她那滿頭大汗、如同驚弓之鳥的模樣,眉頭也不自覺地緊鎖在了一塊兒。
從謝府回來後,謝瓷就一直精神恍惚,偶爾大白天的也會沒由來的哭,能發一整天呆,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嚇醒,幾次之後,戒清實在放心不下,便每晚都坐在她禪房門口守著了。
“不用怕,有我在。”戒清輕哄著。
謝瓷突然小聲抽泣起來,打著哭嗝,哽咽地道:“小和尚,其實,我希望有那麼一次,衝進來的是我娘。”
“……”戒清掰正了她身子,端坐著,十分不忍卻又不得不提醒她,“逝者已逝,活著的人,應該更好的活著。”
“嗯哼……嗚嗚……”謝瓷又哭的兇了。
“你看你都哭成什麼樣了?眼睛是真的不想要了?”戒清無奈又心疼,“我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
謝瓷一聽這話,才稍稍止住一點淚水,問道:“離開這裡?去哪兒?”
“……”他就知道,白天跟她說的事,她果然沒聽進去。
“下山歷練。”
只要到了時候,他們就得下山雲遊四海、體察人間疾苦,感悟佛門真經,這是寒清寺的規矩。
今年,剛好到他了。
其實戒清倒還有些慶幸,希望可以借這次的機會,讓她走出那片陰霾罷……
“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明天早點起來,在山下等我,我去跟師父道別。”
“嗯。”謝瓷點點頭,“那皈依師兄他們也要去嗎?”
“會,不過我們路線不一樣。”戒清扶著謝瓷躺下,替她蓋好被子,“今天就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