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師父,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還望師父多加保重!”戒清深深鞠了一躬。
方丈慈目看著戒清:“你向來懂事,也最讓為師省心,為師也就不多囑咐了,凡事心裡要有個底,把握好分寸。”
戒清雙手合十:“是,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方丈又問:“那位謝施主呢?”
“她已經在山下等我了,弟子會先把她送回去的。”
“嗯,那就好。”方丈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戒清師兄,路上小心。”戒九哽咽著上前。
戒清微微一笑:“你也要保重,希望透過這次歷練,能讓你改掉毛毛躁躁的毛病。”
戒九:“戒清師兄真是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也不說點中聽的話。”
“戒清!”
戒清聞聲看向皈依,他濃黑的眉毛下,烏亮的瞳孔閃爍著如同月光般溫柔的光芒,又略見青煙一般的惆悵。
戒清注視著皈依,皈依也看著戒清,良久他才微微啟唇:“願你歷盡千帆,歸來仍是……”
戒清爽朗一笑:“你的師弟!”
皈依的話才說到一半,戒清就接了過去。
皈依怔了神,他沒想到戒清竟然會接他的話,回過頭來再去瞧,他卻已經走遠了。
接著,皈依就聽見戒九低聲細語地說:“皈依師兄,我捨不得你、戒清師兄還有師父。”
“時間過得很快的。”皈依安慰道。
……
戒清不停轉動著手中串著的佛珠,步履不再似剛才一般輕快,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後那道滄桑而慈祥、不捨卻又滿懷期待的目光,他知道,師父還在看著他。
師父待他向來很好……這樣想著,戒清又忽的有些慚愧,儘管這樣,可他,還是欺騙了師父。
“阿彌陀佛……”戒清心下一橫,“師父,對不起。”
說罷,戒清便邁著大步,決絕地離去了。
對不起,謝瓷,他是不會送回去了。
戒清一下山,大老遠就瞥見謝瓷正坐在石階上發呆,這幾乎已經成了她的日常,想起以前那個愛鬧騰的女孩,戒清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她身側:“走了。”
“嗯?”謝瓷這才回過神,費勁站了起來,猶豫著說,“小和尚,我想去看一眼乾爹乾孃,可以嗎?”
戒清思索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好。”
……
一見謝瓷,夫婦倆還是一樣的激動,男人直接拉著謝瓷的手就是一陣嘮叨:“娃娃,你可算來看乾爹了,乾爹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
“乾爹、乾孃。”謝瓷弱弱地叫了一聲。剛經歷喪母之痛的謝瓷,卻又被一對才見過兩次的夫婦如此熱情的對待,難免也有些觸景生情了。
“星兒怎麼看著憔悴了許多?”婦人見謝瓷那略顯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地問。
謝瓷忽然覺得喉嚨裡像是有一股痰堵著一般說不出話來,緩了緩,還是微笑著應了一聲:“因為想著要見到乾爹乾孃了,昨晚興奮了一晚上,沒睡著,所以可能看著有些疲憊。”
婦人樂了,輕輕颳了一下謝瓷的鼻子:“傻丫頭,那也得睡覺啊!”
男人卻直接大笑出了聲:“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娃娃。”
站在一旁吹冷風的戒清忽然懷疑人生了:我是隱形人嗎?
婦人似乎這才注意到戒清,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卻也還是滿懷歉意地補了一個招呼:“小師父,你也來了!”
戒清:哼,晚了!
“嗯。”某人從鼻孔裡傲嬌地哼出一個鼻音。
男人直接忽視了戒清,拉著謝瓷就要坐下:“娃娃啊,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看我們了呢!來來來,坐下,陪乾爹嘮會兒磕。”
謝瓷連忙拒絕:“不了不了,乾爹。”
“嗯?為什麼?”男人不解,隨後又煞氣沖天地瞪向戒清,“是這個臭和尚不允許嗎?”
“不是的,是因為我們還要趕路。”謝瓷解釋道。
“趕路?你們要去哪裡?回寺廟嗎?那還早啊!”婦人說。
“不是,是我和小和尚要去雲遊四海了。”
男人:“不去不行嗎?”
謝瓷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行。”
婦人聞言,儘管有些失落,卻也不想強求她,便囑咐道:“那就去吧,乾爹乾孃在這裡等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就來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