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簡單說了城關鎮衛生院發生的事,要求他馬上帶人趕到城關鎮,先把衛生院的主治醫生和主要負責人控制起來再說。
這會兒,陶玉鳴突然表現出很有原則性的樣子,反駁道:“楚書記,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怎麼能先抓人呢?”
楚天舒吼了起來:“老陶,為了平息事態,為了不出亂子,你必須這麼做!”
陶玉鳴見楚天舒動了氣,只得說:“好吧。我現在在杏林鄉處理一起鬥毆事件,暫時過不去。我馬上通知杜局長帶隊趕過去。”
付大木外出了,陶玉鳴也趕不過去,難道這都是巧合嗎?不可能!楚天舒在心裡吶喊道,他隱隱有一種感覺:白存禮靠不住!
但是,他不得不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本想撥打楊富貴的電話,讓他也火速趕往現場,可剛要撥號就想起來,楊富貴昨天被派去了市裡,向市紀委彙報和說明耿中天案子重審的結果。
打完這幾個電話,楚天舒的心臟激烈地跳動起來,或者說,他的靈魂跑在了白存禮的前面。他想象得出來,此時此刻城關鎮衛生院一定是一片混亂,病人家屬的哭聲、罵聲充斥著整個院子,悲慘而淒涼。
城關鎮衛生院的醫改序幕剛剛拉開,在全省醫療衛生系統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和爭議,各種小道訊息滿天飛,發不出工資,職工和領導之間發生矛盾,這些都容易解決,而發生了死人的醫療事故,這就非同小可了。
楚天舒知道,他這個縣委書記的命運正和這些呼天搶地的罵聲、哭聲緊緊聯絡在一起了。
果然不出所料,白存禮在得到了楚天舒的指示之後,並沒有像答應的那樣迅速趕往城關鎮衛生院,而是先跑去找楊富貴,在他看來,雖然自己分管文教衛,也主持醫療改革工作,但是,維穩是楊富貴的分管工作,這種事該他出面去跟老百姓講理。
可是,白存禮並沒有找到楊富貴,無奈,他只能邁著四方步去機關車隊要車,一邊跑一邊給餘乾坤打了手機。當他問現場情況怎麼樣時,餘乾坤說他才剛剛達到現場,接著傳來幾聲沙啞的嘆息。
白存禮明白,現場肯定非常的混亂。麻痺的,這個時候跑去做工作,這不等於是自討苦吃嗎?他連幾句鼓勁的話都沒說,而是說,我一會兒過去,你出來接一下。
掛了電話,白存禮已是大汗淋漓,前胸和後背都溼了一大片,整個人像剛從水裡爬出來一樣。
司機把車開出來,一看他這個樣子,只問了一聲:“白縣長,你……”
沒等司機說完,白存禮上了車,氣急敗壞地說:“你什麼你,開車,去城關鎮衛生院!”
讓白存禮沒有想到的是,現場比當時城關鎮衛生院要求罷免院長的那天混亂得多,圍觀的群眾一層又一層,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
在離衛生院不遠處,道路堵死了,裡裡外外全都是人。
城關鎮衛生院被圍得水洩不通。
白存禮讓司機在人群外停車,他害怕把車開過去,憤怒的群眾會把他吃了。
他下了車,只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一棵樹下,猶豫著該不該走過去。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白存禮的心臟快要炸開似的,手機的響聲像哀叫,像嚎哭,他不想接這個電話,想把手機摔碎。他抓著手機的手篩糠似的抖著,他怕電話鈴聲會引來周邊的群眾。
可當他瞟見手機上的號碼時,他又不得不接通了電話,喊了一聲:“大縣長……”
“老白,你在哪裡?”是付大木的聲音:“情況怎麼樣?”
“大縣長,我……剛到現場,情況很糟糕。”白存禮沒有說下去,他故意把手機舉著,好讓付大木能聽清楚這邊的叫罵與哭喊聲。
付大木的聲音很嚴厲,他問道:“你告訴我,到底人死了沒有?”
白存禮點著頭,有氣無力地說:“死了,肯定死了!”
大家可能要問,白存禮還沒有了解情況就能肯定人死了呢?因為這起事件,他是策劃者之一。
昨天下午,白存禮接到付大木的指令佈置常以寬採取行動。
常以寬安排心腹老錢在食堂放了一把火,他自己則穿上白大褂戴上大口罩,趁亂溜進了病房,在小男孩的吊瓶里加了大量的麻醉劑。
小男孩是鎮中心學校五年級的學生,下課與同學打鬧時摔傷了腿,老師把他送到了衛生院,剛剛處理完傷口回到了病房,食堂就起火了。
當時,病房裡的另外一個病人去看火勢情況,送男孩來的老師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