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惜連夜跑了十幾里路,非要給自己送來一盆花。
外面都在說,南嶺縣窮山惡水出刁民。世界上哪有這樣心地善良容易滿足的刁民?這麼好的老百姓,怎麼忍心讓他們一輩子受窮?有什麼理由不帶領他們過上好一點的日子?!
楚天舒喝了口茶,對柳青煙說:“柳主任,下次碰到老王,你跟他說,我謝謝他,你把我的手機號碼留給他,讓他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也可以直接來辦公室找我。”
“那不合適吧?”柳青煙遲疑道:“他要是有事沒事總給你打電話,或者跑到辦公室來找你,你還怎麼工作?”
“哈哈,我不是他們的縣太爺嗎?”楚天舒大笑道:“縣太爺接待他治下的子民,這就是他最大的工作。要我說,縣鄉各級領導的電話號碼都應該公諸於世,讓老百姓有困難的時候能直接找到管事的人。”
“好了,好了,等我碰到他,我把你的手機號給他,也會把你的話帶到。至於公佈電話號碼的事,等你有了發號施令的權威之後再說吧。”柳青煙大概覺著這話說得有點過頭,立即笑問道:“楚書記,今天怎麼安排?”
楚天舒在實木椅子上坐下來,說:“我想找縣裡的領導們個別談談,先摸摸情況吧。”
柳青煙說:“好,先找誰,你說吧。”
楚天舒說:“先請付縣長吧。”
“好,我去叫。”柳青煙想了想,又說:“楚書記,我想給你提個建議。”
“你說。”
“你在外面能不能不喊付縣長?”
“不喊付縣長,那喊什麼?未必喊付正縣長?”
“那像什麼話?我覺得你可以喊大木縣長。”柳青煙說:“我就是個建議,你自己看著辦吧。”
“好,麻煩你請一下大木縣長。”
“嗯!”柳青煙笑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撥通了縣辦主任薛金龍的電話。
薛金龍問:“小柳,什麼事?”
柳青煙委婉地說:“楚書記想找大縣長談談,讓我問問大縣長這會兒有沒有空?”
薛金龍壓低聲音說:“小柳,你糊塗了,大縣長這會兒能有空嗎?昨晚上又整了酒,還沒來上班呢。這樣吧,你跟小書記說,大縣長一大早就去大柳樹鄉了,等回來再談吧。”
柳青煙回來跟楚天舒回話,楚天舒也只好作罷。
“下面找誰呢?”柳青煙問。
“請耿縣長來吧。”
“好,我去請。”
耿中天很快就來了。
和常務副縣長耿中天的談話,比楚天舒想象的要順利得多。
因為耿中天對楚天舒表現得十分親近,十分殷勤,十分配合。
凡是楚天舒問到的,他是問一答十,好多楚天舒沒有問到的,他也詳詳細細地彙報一遍。
只是,他所介紹的情況,都是可以攤在桌面上來的,對楚天舒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價值。他從始至終保持著一副冷靜的、客觀的、公正的面孔,只說過程,只說情況,不下任何的結論,不作任何的分析和判斷。
對於楚天舒最關心的班子團結問題,耿中天除了空談內因和外因的關係之外,把責任都影射到三個前任書記身上,別的任何具體的事實都不說。
在和耿中天談話的過程中,楚天舒特別注意他說的每一句話,以及他的每一個表情。
可是,他的每一句話都無懈可擊,他的每一個表情都難以琢磨。
透過這次談話,耿中天給楚天舒留下的印象是,此人城府很深,把握不好他的心理狀態,要是他跟著付大木一起攪合,會給自己的工作帶來更大的困難。
常勝利說過,耿中天權力**有點重,他這種既配合又冷漠的表現說明,他現在還在觀望權衡,是幫著付大木趕走楚天舒,還是幫著楚天舒扳倒付大木,抑或乾脆坐山觀虎鬥。
前兩個選擇一旦成功,都有助於耿中天再上一個臺階,順利接任縣長,而後一個選擇,有可能兩頭不落好,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此,楚天舒判斷,耿中天絕不會袖手旁觀,要想讓他對自己建立信心,恐怕需要假以時日,目前最重要的恐怕是,想辦法儘量減緩他和付大木同流合汙的進度。當然,如果能找到合適的時機來分化瓦解他們的聯盟,那就更好了。
談話結束,楚天舒站起來與耿中天握手。
挪動笨重的椅子時,楚天舒起身的動作稍顯遲緩。
耿中天發現了這個變化,便往前走了小半步,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