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又動,薄書硯看著貼著牆壁而站著的傅深酒,輕輕地叫了一聲,“小酒。”
他沒想到,她沒有走。
穿著豎條紋的病服、將黑髮隨意束在腦後的深酒看著面前這個身姿筆挺高大、面部表情卻明顯慌亂不知所措的男人,明眸眨動的時候,有酸澀之意冒出來。
但她展唇笑起來,用柔柔弱弱的語氣問他,“你在躲我嗎?”
薄書硯雖然沉默,但立即搖頭。他將掌間還沒來得及放進西褲口袋的手機捏得死緊。
“可你不肯見我。”深酒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補上了幾分委屈。
薄書硯的鳳眸刻上了一圈紅,他咬著牙根斂住眼,搖頭,再搖頭。
“哎……”深酒看著這個在她面前突然氣勢盡失的男人,輕嘆了口氣。
“小酒,我……”
他想問她現在覺得怎麼樣?
他也很想跟她說對不起……
但是現在面對著傅深酒,他卻覺得自己完全沒資格。
深酒卻突然走上前來,踮著腳尖圈住了他的脖子。
薄書硯僵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地彎下了身子,配合她突然的擁抱和親近。
深酒墊著的腳慢慢踩平,用一種最舒服的站姿摟著這個男人。她將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閉著眼睛笑起來,“薄書硯。”
喉結上下滑動了數下,薄書硯才用極盡溫柔的聲音回應她,“我在。”
深酒臉上的笑意加深,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
薄書硯冰塑了許久的表情終於化開一角,他抬起雙手,想要去圈深酒的身子。
“薄書硯,我說過要分開,對不對?”深酒突然問他。
他的全身陡然一僵,連靈魂都失去了意識。他那兩隻想要擁抱她的手,就那樣懸在了空中。
深酒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自顧自地道,“我記得,我確實是說過要分開這種話的。”
薄書硯眼眸裡的光迅速地黯淡下去。
“我後悔了。”深酒將他的脖子鬆開了些,後撤了身子,以便自己能與他對視。
“小酒……”薄書硯嚥了咽口水,維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沒敢動。
“我後悔了。”深酒又重複了一遍,雙手移到薄書硯的臉上。
她用手指描摹他的面部輪廓,“我不該說那種話的,我怎麼能說那種話呢?那完全不是我的真心話,當我從治療室的床上醒過來的時候,當謝教授告訴我那藥無害的時候,我是欣喜若狂的。因為我知道,我可以不用離開你了,我……”
“別說了!”薄書硯早已猩紅的眼眶被水汽薰染,滾下淚珠來。
他咬了咬牙根,滿眸乞求的光,“小酒,別說了,別說了……”
她這些話,幾乎將他本就愧悔的心臟徹底攪碎。
他的情緒明明那麼激動,可是他的身體依舊僵硬,像是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有那麼一瞬間,深酒擔心薄書硯體內那些翻湧奔騰的情緒巨獸會將他不動聲色的軀體撕成碎沫。
她重新抱緊他,用柔軟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背上輕拍。
等到薄書硯的緊繃的身體終於鬆懈下來,深酒側首在他脖子上印了一吻,笑,“薄書硯,你不想抱我嗎?”
問完這句,深酒蒼白的小臉上浮起很淡的粉紅色,她不自覺地將薄書硯的脖子圈得更緊了些,等待著他的回應。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薄書硯仍舊無動於衷。
深酒有些憋不住了,撤開身子,斂著水眸去看薄書硯的臉。
彼時,薄書硯正直勾勾地凝著她的側臉。
所以深酒突然轉過來,正好與薄書硯黏濃的目光撞在一起。
臉上的粉紅色號又深了一層,深酒快速地掩下自己的窘迫,“很有底氣地”道,“不想抱算了,我回病房了。”
言罷,深酒鬆開薄書硯,當真轉身便走。
走出兩步的時候,她的腰身驀然就被男人的臂膀勾住。下一瞬,她整個人已經被扣在了男人懷中。
深酒反應過來後,唇角越翹越高,在他懷中沉默著偷笑。
“不想抱我?”薄書硯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
儘管知道薄書硯看不見,深酒故意撇了撇嘴,搖頭,“不想了。”
“好。”薄書硯垂首,黏濃目光膠在懷中的女人身上,“往後,都由我來想,我來做。”
深酒的表情凝了一下,隨即她圈住薄書硯的腰身,將自己的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