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書硯還算聽話,坐直身體後開始慢條斯理地扣扣子。
可門外的敲門聲急了起來,薄奶奶明顯已經帶了怒氣。
深酒眼看了一眼薄書硯,發現他才扣了一顆釦子,便不再等他,直接去開了門。
“奶奶,薄書硯剛才在換衣……服。”深酒本想遲遲不開門的責任推到薄書硯身上,哪知道話才說到一半,就發現許綰輕也跟著來了。
“既然傅小姐在這裡,那我就不進去了,免得討人嫌。”許綰輕朝傅深酒笑了一下,轉而對薄奶奶說話時卻是滿腔的委屈樣子。
傅深酒還沒來得及說話,薄奶奶已經率先拉住了作勢要離去的許綰輕。
“來都來了,誰還敢趕你走不成?”薄奶奶在許綰輕手上輕拍了拍,“走,跟奶奶進屋看硯硯。”
許綰輕咬了咬唇,為難地看著傅深酒,“傅小姐,我可以進去嗎?〃
薄奶奶也跟著看了過來。
深酒清淺一笑,對許綰輕一連串的做作情緒視而不見,只說了兩個字,“請進。”
說完,深酒側身讓在了一邊。
等薄奶奶牽著許綰輕走進病房以後,深酒關上門後才跟了進去。
“硯硯,你這孩子,不是我說你!”薄奶奶鬆開許綰輕的手,坐到薄書硯的病床上,開始絮絮叨叨的訓話。
薄書硯雖然聽得漫不經心,但始終嘴角噙笑,分明是很享受這種狀態。
深酒側身,準備給去洗點水果出來,視線一晃,卻看見許綰輕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薄書硯,眼神痴迷,連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指尖都蜷握了起來。
一種怪異的感覺瞬間遍佈心田,深酒轉頭去看,這才注意到薄書硯那廝扣了半天的襯衫紐扣,仍舊只是扣了脖子以下的兩顆。
他的襯衣半敞著,匈口到皮帶中間的一大片肌理,全都露在外面。
由於他是半躺著,腹部分明的肌肉有些下陷,視線再往下,幾乎可以看到他人魚線的端倪!
深酒無意識地咬了一下牙齒,卻礙於薄奶奶在場不好發作,只得調整了下情緒轉向許綰輕。
“許小姐,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許綰輕似乎是陷得深了,被深酒這一叫,眼神迷茫地轉過頭來。
深酒心中對薄書硯的怒火因為許綰輕的這個眼神又燒旺了些,但她剋制住心底的情緒,笑眯眯地朝許綰輕揚了揚手中的果盤,“許小姐喜歡吃什麼水果,我去洗些出來。”
許綰輕的指尖往掌心送了送,也笑,“奶奶她老人家還在這裡,你怎麼不先問她?”
深酒頓了下,才笑答道,“我和奶奶從六年前就已經是一家人,所以不用那麼客氣。但許小姐你不一樣,不但是客人,更是奶奶喜歡看重的客人,所以我當然要先問你。”
即便是許綰輕巧舌如簧,在傅深酒這句話面前也只能啞口無言。
許綰輕眯眸看著傅深酒,傅深酒卻加深笑意。
意識到薄書硯和薄奶奶的目光都聚集到這邊以後,許綰輕才扯動面部肌肉,勉強笑了一下,“我隨便。”
“那我每一樣都洗一些。”傅深酒端起果盤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
將果盤放到桌子上以後,深酒走到薄書硯身邊,捏起薄書硯的襯衫,開時幫他扣紐扣。
她扣得一本正經,說話也是一本正經,“醫生說你連日勞累,身體已經有些虛了。這房間裡的空調溫度低,小心再感冒了。”
薄書硯深看了傅深酒一眼,本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但深酒的表情實在太認真嚴肅,他反倒有些迷茫了。
而薄奶奶聽傅深酒這麼說,突然拿手在薄書硯敞露的腹部摸了摸,“硯硯,你看看你這孩子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你本來就有胃病,哪兒還能敞著肚子受涼?快把衣服扣上!”
薄書硯其實很忌諱被別人觸碰,但這次觸碰他的人是薄奶奶,他也不好發作,只是表情不自然地坐直身子,拿開了薄奶奶的手,並將身子側向了傅深酒,“奶奶,我沒事,你回病房歇著吧。”
薄奶奶嘆了口氣,“你那個媽眼裡只有錢,根本不把你這個兒子當數。硯硯,你怎麼就那麼傻,啊?拼死拼活地連自己的身體也不要了?錢再多有什麼用?沒了身子就什麼都沒了。”
提到薄青繁,薄書硯的眉目在瞬間陰暗下來,“奶奶,您回房間養病吧,我沒事。”
薄奶奶又嘆了口氣,“你都住院了,我哪還有心思養病?再說,我的病早就好了,在醫院住了這麼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