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裝著茶水等各種飲料的托盤親自端到薄書硯面前償。
“薄總,公司裡簡陋,先將就將就。中午許某在長慶酒店設了宴,還請薄總務必要賞個面子。”
薄書硯不緊不慢地翻閱手中的投標書,沒給任何回應。
許浮乾小麥色的面板繃了繃才再度開口,醇厚的嗓音壓了壓,“Q市是旅遊勝地,美食名品數不勝數,如果薄總有什麼偏愛的口味,可以提前告知許某,許某讓酒店那邊先備下。”
“難道許總認為,我專程從雁城趕過來,是為了吃飯的?”薄書硯這才從投標書上抬起視線,淡淡地睞在許浮乾臉上。
許浮乾面色微凝,賠了絲笑出來,“薄許兩家是世交,堂妹綰輕現在又在薄家叨擾,薄總好不容易來一趟Q市,許某自然要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不知道是許浮乾話裡的哪個詞觸動了薄書硯的神經,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薄書硯已經蹙起了眉心。
許浮乾忙頓住了話題,走到辦公桌邊拿過一個檔案袋,雙手遞在薄書硯面前,“薄總,這是我司針對與千石集團的合作專案而特意組織的一場專業招聘會,這是初步擬定進入終面的人員名單以及簡歷,還請薄總過目。”
薄書硯沒有接,“這種事情,許總自己決定就好了。”
許浮乾的眸子動了動,自顧自地開啟檔案袋,抽出裡面厚厚的一疊簡歷,狀似隨意地翻了翻,“專案部的人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這個專案的高層涉及到許多美國人,所以在招聘翻譯這個事情上,還得請薄總親自定奪才行。”
薄書硯眯眸,默看了眼許浮乾,“許總想跟我推薦什麼人,不妨直說。”
“……”許浮乾面色僵了僵,“倒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人值得推薦的,只是Q市這方面的人才本就不多。翻譯能力強的恐怕受不了專案上的那份苦楚,受得了那份苦楚的能力又不達標。這個職位看似簡單也簡單,但實際上又起著至關重要的溝通傳達作用,所以大意不得。正因為此,才讓我陷入了困境。”
薄書硯的眸光一直不鹹不淡地落在許浮乾臉上,“所以呢,許公子意欲如何?”
許浮乾見自己誘導了半天,薄書硯都沒有任何意思,也繃不下去了,乾脆直接抽出了那幾個應聘翻譯的求職者的簡歷,雙手遞給了薄書硯。
薄書硯只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那樣子也是慵懶冷傲到了極點。
許是,他對許家的人到底是沒有什麼好感。
而且面前的這許浮乾眉目間掩藏的東西輕易就被他看穿,他實在厭倦。
許浮乾也知道事情已經走到了明面上,乾脆直接抽出了一張簡歷,捏著那簡歷豎在薄書硯跟前,“經過各部門的綜合考量,我司最終確定了這個應聘者。但我司員工對英美文化都不是很瞭解,所以專程約了她在今天下午來公司終面,請薄總過目後再做定奪。”
蘇錦程的簡歷上並沒有照片,是許浮乾故意。
薄書硯淺淡而漫不經心的眸光掠過那張紙,但下一瞬又移了回來,落在“應聘人背景調查”那一欄裡,凝著“四年前”那三個字就再也沒移開。
許浮乾靜默地觀察著薄書硯的神情變化,知道自己這一局興許賭對了。
“祖籍雁城,四年前遠赴英國留學。”薄書硯將那一行字呢喃出聲,不自知地就抬手拿過了那張簡歷。
四年前。
光是這幾個字,就讓薄書硯的心口驀地一陣抽痛。
他摁著眉心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將視線轉移到應聘人名字那一欄:蘇錦程。
眸光黯了黯,薄書硯將那頁簡歷紙幾乎捏穿,抬眸刺向許浮乾。
許浮乾一臉鎮定地與他對視。
分明是不對勁的。
可分明又是不可能的。
但鬼使神差地,薄書硯揚了揚手中的那份簡歷,啞聲問許浮乾,“面試在幾點?”
許浮乾答,“下午三點。”
……
蘇錦程接到江雪諾的電話以後,看時間還早,便決定先回家一趟。
這個時間點,蘇玄野應當是已經去了孤兒院。而薄淵爵常常都是忙得腳不沾地,大抵也是不在家的。
所以,她並不擔心回家會被撞見,以此發現她已經離職了的事實。
她跑到路邊攔了一輛車,在30分鐘以後回到了27樓的公寓。
從包包裡摸出鑰匙開啟門,家裡靜悄悄的,她叫了幾聲蘇玄野和薄大哥也沒人應,她這才鬆了口氣,扔了鑰匙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