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放得下任何的事。
哪怕,還是會酸澀,可在如今,都比不上她心內更深地關於擔憂玄憶安危的忐忑。
緋顏攏了一下披帛,輕聲:
“傳肩輦往冰冉殿。”
青衿宮距長樂宮不算太遠,半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昔日門庭若市的青衿宮,如今,門可羅雀,宮內得勢的秦昭儀因宮女掌摑澹臺姮一事,雖未被降位,卻也是罰了半年的月俸,這一罰 ,自然讓踩低拜高的宮人得了風向的指示,一切的供給也愈發的剋扣了。
緋顏沒有往主殿行去,徑直去了冰冉殿,未進殿門,已覺一股熱氣轟然襲來。抬眸一望,大伏天裡,殿內所有的冰盆中竟無一塊薄冰。
“這,是怎麼回事?”
她冷聲發問,一旁,早有伺候澹臺姮的宮人近身稟道:
“回皇貴妃娘娘,去內務府要了幾次,都說今年天氣突兀地就燥熱起來,冰庫的冰不夠各宮的供給,需等宮外的冰庫運了新的來,再做調配。”
“這句話是誰說的?”
“是內務府專司冰庫的安公公。”
“傳本宮口諭,安公公司職不利,打二十極子,調往墩鈴司。”
“是,娘娘 ”果嬤嬤眉心皺了一下,躬身領命道。
“你們候在這。”
緋顏吩咐完,獨自往殿內行去。
殿內悶熱的空氣裡,混著一種中藥散發不開的味道,愈讓人覺得嗆鼻難忍,四處的軒窗縱開著,這股味道卻彷彿凝著不動一樣,淤積不去。
床榻上,澹臺姮臥躺著,斜蓋了一方絲毯,美麗的容顏,此時,只剩病態的蠟黃,緋顏走近她,她已被腳步聲驚醒。
微側了身子,她望向緋顏,額髮被汗濡得發膩一樣貼著臉,她的唇上結了厚厚的痂,黑暗暗的地方,想是上的藥膏沒有塗抹均勻所致。
緋顏坐到她的榻前,想及澹臺謹的離世,鼻子一酸,臉上,卻不能露出半分的異樣。
“才人,本宮瞧你來了。”
她輕柔地說出這句話,澹臺姮望向她的目光裡,只透出一股悲涼。
之前對秦昭儀那石番話,她相信秦昭儀是不敢再生造次。
但,原來,這宮裡,不是無人造次就能讓人心環希望。
澹臺姮的樣子,僅讓她看到,對這深宮的一種絕望。
短短几日,澹臺姮的轉變不過是一個女子,最真實的反映吧。
沒有帝恩,又慘遭刑罰,越驕傲的人,越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