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已然添氣不理人了,真真好疑惑,這便是君王的氣度?
清月繼而笑道:“你既不覺著這有何,便退一步順著王,王乃九五至尊,終究是要人附和的,你是此般剔透的人兒如何不知?退一步也給自己個安生,嗯?”
奚鈺煩,將清月往推,讓她快去睡,這夜裡起來又沒披肩厚衣裳,要著了涼那顆就麻煩了。清月點頭笑著離開,於她放了床帳便才離開。
這第二日夜裡盛絕依然在宮外瞧著,見不著人瞧著殿內的燈火通明他那心也好受些個。然而,這夜裡乾元殿的燈火亮到了半夜,盛絕微微擔心,這麼晚了她還不睡?想了幾次都未曾當真踏出腳往殿裡去。
高公公見君王猶豫心裡急得不行,心裡祈禱再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便可。然而君王終究又收回腳步,未曾進去。終於在殿內的燈火都熄滅後,他才轉身離開。
“王……”高公公欲言又止。
盛絕卻並不多言,直接又進了御書房。哪知這一進門抬眼便見她站在殿內,他神思一晃,竟荒唐到去揉揉眼睛,以為看花了眼。
“鈺兒來了。”他低聲念著。
奚鈺轉身看他,他比高公公形容得更為憔悴,面色蒼白,當初豔紅的唇際絲毫不見血色,眼眶中血絲盡湧,佈滿滄桑與沉痛。
“九叔。”奚鈺低聲喚著,抬眼望著他,是不忍心和關愛。
盛絕終於朝她走近,近身時一把將她拖進懷中,扣著她後腦繼而鋪天蓋地的溼吻席捲而下,干涉的唇際摩擦著她嬌軟唇瓣生生擦出激烈的火花與電流,唇舌繾綣,口齒纏繞,強勁迅猛的勢頭幾若將她吞噬。
他摟著她一刻也不放過親吻,直直將她往書案上壓。身後高公公早已退了待伺宮人,關了殿門任他二人糾纏。
“九叔,九叔九叔……”她聲聲在他耳際喚著,張口主動吻著他,衣衫凌亂未退,他卻已融入於她。
“我的鈺兒……”他低聲吼著,重重壓向她,將激情與火熱發洩在她身子裡。
待書房中的曖昧奢糜漸漸退下時,他於她整理著凌亂被他撕破的衣裳,抱著她坐下。奚鈺伸手拿了個木偶把玩著,細細瞧著,問道:
“這些日裡,你便是在做這些個?”
盛絕點頭,他瞧見了那對精緻的木偶,也著人調查了是誰所出。那一對木偶,明顯女的是她,男的卻不是他。她將木偶放在內殿枕榻旁,想來是極喜歡的,所以便學了這活計,從她去楚國時便已開始研究。
這本該堆滿奏章,筆墨的書案,此廂卻擺滿了各種雕、篆、刻的工具,和各種木頭以及成形未成形的木偶。
奚鈺放下手裡的木偶,伸手去握他的手,他垂眼看她,奚鈺伸手去抓,“給瞧瞧你的手。”
“有什麼好瞧的?”盛絕手摟著她,手掌掌在她後背不松。奚鈺一時氣惱,伸手去拉,“你給我瞧瞧,適才你弄疼了我,你手可是受傷了?”
盛絕微頓,眸色赫然變得赤紅,繼而將頭壓下啃咬她的唇,“沒有。”
她閃躲開,依然要哦拉他的手,“給我瞧瞧。”
盛絕不得已只能與她看了去,奚鈺握著他滿是傷痕的手眼淚瞬間滾了出來,他的手是握筆批奏摺,是指點江山的,不是拿刀篆刻這些小玩物的。原本他手掌中僅有些握刀磨出的幹繭,可如今,十指指腹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都是傷痕。
“為什麼要這樣?還疼不疼?”她側目看他,盛絕攤開掌接住她掉落的淚滴,道:“不疼,大丈夫這點算什麼?”
奚鈺吸著鼻子,眸中含淚看他,道,“我恨你的就是這般,什麼都藏在心裡,你不說叫我猜我哪裡猜得到?我恨你,恨死你了!”
她將頭埋進他懷裡低聲啜泣,拳頭捶著他胸口,盛絕抓著她的手低聲道:“鈺兒,我要的只是你,你明白麼?”
她不語,卻轉身伸手拿著案几上的一堆木偶看,輕聲道:“你看到我房裡有這小玩物,你便也刻了?你可知你是作何的?碰這些個有何不妥麼?”
盛絕低頭吻著她的發,多沉溺這一刻她的溫順,道:“為夫是鈺兒的夫君,能討鈺兒歡心做這些個又有何妨?”
奚鈺真不懂他,他不擅說話什麼都藏在心裡,然而他卻極容易說這些個好聽的,他究竟是怎樣的人怎樣的心?
“農民耕種,商人經商,書生讀書,可有聽過商人耕種,農民讀書的麼?若不能各司其職這世道豈不亂了?鈺兒的夫君是王,王豈能做這些個工匠之事?”奚鈺輕聲道,“璇璣刻了這類玩物與我,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