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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魂甫定地看了他幾秒,有些不滿地隔著車窗示意他不應該把車停在斑馬線上,而且剛才他差一點就撞到了我。而那個男人,他卻依然一臉無所謂地坐在他的法拉利裡打著電話,一邊衝我地做了一個聽不見的手勢。
我只好有些火大地指著斑馬線又衝他喊了一遍。
他終於放下了手機,趴著方向盤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正當我以為他要跟我道歉的時候,他卻又對著我聳了聳肩,唇角勾出一個戲謔的笑容。
我於是終於被激怒,氣憤地抬起手來拍在了他的車上。他卻將手遮在耳畔,表示自己依舊什麼都聽不見,那雙該死的桃花眼裡滿滿的挑逗和戲弄。
我氣結地站在那裡看著他,眼見對面的紅燈就要結束,驀地想起了自己購物袋裡的彩噴筒。
果然,在我將那一團團黏糊糊的彩漆噴到他的車身和車窗上之後,他一臉驚慌地拉開車門走了出來。
“這下你聽見了?”我收起彩噴筒說。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車看了一會兒,惱火地抓了下頭髮,剛要走上前來同我理論,就被我拿彩噴筒逼退到一旁咬牙切齒地目送我離開。
我飛快地跑到馬路對面回頭望去,他正抱著手臂苦惱地看著自己的愛車。我心中一閃而過的內疚,不過下一秒便立刻煙消雲散了:對這種為富不仁的混蛋,有什麼好內疚的。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他了。我這樣想。
只是那時,我並不知道,僅僅半個月後我就再次在一個相似的場合跟他相遇了。
那天是週六,下午交了採訪提綱之後,我便和夏安逛街去了。不想主編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小曼,問題還要再細化和發散一些,不然長度不夠。這次的採訪物件可是特別要求了時長不能少於40分鐘,文字稿不能少於四頁。”
“那人怎麼這麼事兒啊?”
“沒辦法啊,誰讓人家是歸國精英,豪門家族少當家呢。”
呵呵,想必後一條才是真正的原因吧。我掛掉電話走出了地鐵。
我們只在新中關逛了一個小時左右便決定折返,不料卻意外地遇見了方路揚。彼時他剛剛參加完一個“奧運之牆”的塗鴉活動準備回家,我們便十分幸運地搭上了順風車。
我們一路聽著廣播和方路揚的神侃,很快就到了東五環。方路揚便打起方向燈準備轉彎,結果剛拐出京通高速的出口,就被一輛紅色寶馬撞在了一邊。
我和夏安頓時呆住,還沒反應過來,方路揚就火冒三丈地衝了出去:“會不會開車啊?想怎麼著啊這是?”
那邊的肇事者顯然一點都沒辜負公眾們對這個車系車主的刻板印象,一下車就趾高氣揚地衝方路揚來了句:“橫什麼橫啊?不就想要錢嗎?說,多少?”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開寶馬了不起啊?”方路揚的自尊心被狠狠地蹂躪了一遍。
“你這種人我又不是沒見過,開輛破車出來到處碰瓷兒。這個數兒夠了嗎?”開寶馬的年輕男人隨手寫了張支票扔了過來。
我見方路揚額頭上已經爆出青筋,隨時都有開戰的可能,連忙和夏安推開車門跑了過去:“算了算了,估計他們也沒看見,去修一下得了…”
“Ben,你哪來這麼多臭毛病啊,就不能好好給人家道個歉…”話音未落,就有一個聲音從對面車裡傳了出來。然那人關上車門的一瞬間,我卻和他同時愣在了那裡。
兩秒鐘後,那個男人終於冷笑一聲開口說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那天那馬路天使麼?看來這錢也不用陪了。你們這還真是物以類聚啊。”
我也笑了笑:“哪裡哪裡,你們才是臭味相投嘛。”
“喲,成語學的真好,一看就會上網。”
“過獎,比不上您和這位B先生,一路向北NB大發了,一路向南我就不知道了。”
那個叫Ben的男人頓了幾秒就兩眼冒火地奔我而來了:“我靠這是哪兒來的賤人啊。”方路揚連忙上前阻攔,二人登時撕扯了起來。旁邊的那個男人沒有理會他們,只漠然地站在那裡看著我。
我亦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幾秒,俄而不動聲色地回到車裡拿出一隻彩噴筒走了上去。
“你要幹嘛?”靠在車旁的男人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這樣就扯平了。”我一邊說著便把那筒藍色的彩漆噴在了那輛紅色的寶馬車上。
“你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那兩個男人立刻大驚失色地跑過來阻止我。我於是又像那天下